要捉来玩玩,所以仅仅中它的后腿,不伤其命。
  当下众人看了,都说有这样大的兔,真是见所未见。老将便叫从人斩取山木,造成一个柙子,将这大兔关进去,养它起来。
  大司农道:“我等往玉山,带了这兔走,防恐不便。”羿道:“不妨,前途有人家,可以托他寄养,且到玉山归来,再带回去”。大司农听了,亦不言语。不过因这大兔一来,将刚才要寻访射箭高手的心思,早抛却了。且天色亦渐不早,当下羿就叫从人,找了柙子在前面走,自己和大司农在后面跟,相离不过十几步路。老将因为看得这大兔奇异,一面走一面不时的将两眼往柙中望,一面又和大司农谈论:“从前所看见过的异兔,有一只是纯赤的,有一只是纯黑的。据人们说,王者德盛则赤兔现。当时正是颛顼帝的时候,这句话是不错的,就是那黑兔。。”刚说到此,忽听从人大叫道:“啊哟!大兔不见了。”羿疾忙一望,果然从人只扛了一个空柙子,那大兔不知何处去了。
  细看那柙子的门,依然锁着,丝毫未动,大家都不禁诧异之至。
  那扛柙子后面的从人说道:“我本来时时看着它的,后来因为看着太阳,是不将要落山,刚将头旋转,就觉得柙子一动,肩上重量,顿然减轻,急忙一看,哪知已不见了。”大众说道:“或者是个神物,所以有这种灵异。”有的人说道:“既然是神物,何以会被捉住呢?”有的说道:“不是老将,哪个捉得他住?”纷纷议论。过了一会,大家也都不在意了,独有老将,心中非常怏怏,进入客馆之中,亦不大高兴说话。哪知到了夜间,就做了一梦,梦见一个人,白冕白衣,俨然一个王者的模样,走进来指着羿骂道:“我叫鹓扶君,是此地山上的神祗,昨日偶然化形出来游玩,看见你来我就逃,已经怕你了,总算是了,你何以还要射伤我?还要做起柙子来囚我,将我和罪犯一般的抬了游街,如此耻辱史,这个仇我必定要报的。”老将生平,只有受人恭维,受人称颂,何尝受人这样的骂过!在梦中不禁大怒道:“汝敢报仇,请你报,你只要敢报。”鹓扶君道:“我不来报,我借人家的手来报。”老将羿道:“借哪个的手?”鹩扶君道:“借逢蒙的手。”老将大怒道:“逢蒙是我的弟子,他敢如此?”鹓扶君指着老将的后面说道:“他已经来了。”老将梦中回身一看,果见逢蒙弯弓挟矢而来,心中又怒又急,一声怒吼,霍地醒了,原来是个噩梦。仔细想想,大为不妙:“当初赤松子与我相别的时候,叫我谨防鹓扶君,不知道就是这个妖物。我妻姮娥,又力劝我不要西来,不料此次出行,果然事事不顺意,连射一个水鬼都射不死,不要是我的大数已经到了吗?”想到此际,翻来复去,再也睡不熟。
  到了天明,急忙将此梦告诉大司农,并且说只恐性命不保,半途身死了,有负天子使命,负罪实深。大司农听了,连忙用话替他解释,说道:“梦境岂足为凭,大约是昨日大兔不见了,众人说神说鬼,老将听了,心中不免幻想,因此生出来的心记梦,亦未可知。至于逢蒙,现在并不在一起,不知到何处去了。
  如果将来再见到他,可以善言遣去之,或则谨防之,何足为虑?
  难道老将的本领,还怕制他不住吗?”老将听了,觉得心中略慰,但是仍减不了忧疑。
  过了一会,大家起身上路,行不数里,陡见前面树林中,一支快箭直向老将咽喉射来。老将因昨夜少眠,加以忧疑,朦朦胧胧,精神不继,猛不及防,被他射中穿过,登时倒地身死。
  大家齐吃一惊,立刻忙乱,都来看视老将。大司农道:“前面那个贼,你们赶快去捉住他,替老将报仇。不要放过了他!”
  众人听了,齐向树林中寻去,果见一个人藏在里面,看见众人来寻,急忙转身,向后便逃,看他的后影,的确像个逢蒙。大家无不忿怒,说道:“果然是这个没天理的贼!果然是这个忘恩负义的贼!赶快捉住他!”说着,一齐拼命的赶上去,亦不管山路的崎岖难行,亦不顾逢蒙的箭法厉害。那逢蒙却亦没有回身射箭,假使他回身抵御,不要说十几个人,就使几十个,亦恐怕不是他的敌手。或者逢蒙已经杀界之后,自知理亏,没有这股勇气再来抵抗,亦未可知。大家赶了多时,看看赶近,哪知转过一个山峰,只见前面是万丈的深谷,旁边一条曲曲弯弯的细路。逢蒙至此,忽然不见,众人大疑,都道他是藏躲起来了。大家各处细细搜寻一遍,又向前追赶一会,绝无影响,只得回转。再看那万丈深谷之中,有个尸首,倒卧在那里,但是不能下去证明。揣度起来,大约是逢蒙失足跌下去的。急忙回转,只见大司农仍在那里抚尸大恸。众人便将以上的情形,报告了一遍。大司农道:“果是那个贼。当初天子早劝老将疏远他,老将忠厚存心,不曾将他疏远,不料今朝竟遭其祸。”
  说罢,叹息不已。又道:“我看那贼一定是坠崖而死。假使不死,真是无天理了。”
  当下大司农就叫从人,向附近民居商量停尸之所,兼备办棺木。百姓知道是老将羿被害,无不感伤,亦无不竭力帮助。
  盖棺之后,大司农因为自己有王命在身,不能中道折回,只能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