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薄据守于齐郡;
蒋善合占据于郓州;
李密起兵于洛阳,僭号魏公;
左才相起兵于齐郡,僭号博山公;
田留安据守于章丘;
张青持据守于济北;
臧君相据守于海州;
冯盎据守于高罗,僭号总管;
梁师都据守于朔方,僭号大丞相;
殷恭邃据守于舒州;
周法明据守于永安;
苗海潮据守于永嘉;
孟海公占据于曹州,号录事;
周文举据守于淮阳,号柳叶军;
梅知岩据守于宣城;
邓文进据守于广州俚酋;
杨世略据守于循潮;
冉安昌据守于巴东;
宁长真据守于郁林;
萧铣据守于巴陵。
麻叔谋看了,大惊道:“如何有许多盗贼?”众官吏说道:“这才几个,还有许多,未曾造完。”麻叔谋还要再看,二童子说道:“天色晚了,不宜耽搁。”麻叔谋只得依了童子走出。不期才走到门前,忽然一阵阴风扑面卷起,只见阴风中有无数小孩子的鬼魂,一齐拥来说道:“麻叔谋哪里去?还我命来!”麻叔谋看见,吓得魂不附体。
这正是:
奸人不畏天,杀人当儿戏。
狭路上相逢,却从何处避?
不知众孩子鬼魂将麻叔谋围住,毕竟如何脱身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二十五回王弘议选殿脚女宝儿赐司迎辇花诗曰:天子风流不让仙,看花特地泛龙船。
绿荫两岸垂杨度,红袖千行锦缆牵。
丽胜西池羞穆主,富于牛斗笑张搴。
君王岂不欣欣乐,只是斯民实可怜。
却说麻叔谋,才走出偃王的阙门,忽见阴风里有无数小孩子的鬼魂,拥将来讨命。麻叔谋吓得面如土色,心胆俱碎。幸亏两个童子,将他扯到一间屋里,说道:“且躲一躲,再作区处。”麻叔谋着了忙,急急往里便走;走得进来,童子就关上了门。原来这间屋,没有窗牖透亮,里面竟然是黑暗暗的,一毫也看不见。那些小鬼魂,赶到门外,见门关了,就守着门,乱叫:“麻叔谋还我命来!”麻叔谋惊慌道:“这些小冤家,怎生得去!我几时方能回营?”童子道:“将军不要慌,这里边有一个方便门儿,送你去罢。”麻叔谋道:“门在哪里?”童子道:“这里来。遂将手拽着麻叔谋的衣袖而行。
麻叔谋心下又慌,屋内又黑,地又不平,在里面走一步跌一跌。童子说道:“开了门,将军就快跑,不要被他们看见,又抄近路来赶。”麻叔谋道:“这个不必嘱咐,若有一线生路,我自然就急急跑了。”童子道:“如此方好。”遂跌跌倒倒将麻叔谋领到一层门边,一个童子把门扇曳开,一个童子即拦腰往外一推,说道:“还不快跑,更待何时!”麻叔谋因内中黑暗,不曾防备,被童子这一推,隔门限翻了跟斗,一跤跌将出来。那两扇门儿,早已双双关上。麻叔谋因怕鬼魂来赶,着了忙,也不敢看是何处,爬起来,忍着痛,就往前跑。还未曾动脚,只见许多人拥将来,一齐吆喝道:“好了!老爷出来了。”麻叔谋又吓了一跳,众人慌忙扶起。再抬头看时,方认得是自家的跟随人役,心下才稍稍放了。
然着这一惊,却也不小,心下就如擂鼓一般乱跳,痴痴呆呆,宁定了半晌,神志方才清楚。再细看时,乃知就是墓门之外,心下暗暗想道:“又不是半夜三更,又不是做梦,如何朝廷一个臣子,青天白日,明明着鬼!”因问道:“我入墓去,你们怎么不跟着进来。”众人道:“老爷拜墓时,叫小人们走开;及墓门开时,老爷脚才进去,那门随即闭上。小的们急急赶到,已无路可入。小的们着了慌,用锥击门,将石打墓,毫厘莫想得动,慌忙了这一日,也不曾住手。幸老爷吉人天相,又重生出墓。”麻叔谋思量一歇,晓得是神明灵验,不干众人之事,遂不追究。因传令道:“这铁墓料难开掘,可照旧用土填好,另定河道。”众丁夫听了令,倒将铁墓重新收拾好了。麻叔谋回营安息了一夜,到次日起来,另画了一条河道,往正南上绕去,迂回有一里之遥,方才照旧向东开掘。麻叔谋因受任日久,在路耽延,恐怕炀帝见罪,过了彭城,遂不分晓夜的开掘。
正是有话即长,无话即短,因一路无辞,不月余,竟把这条淮河掘做通渠。麻叔谋见河工已成,满心欢喜,遂一面写表飞奏炀帝,一面检点人夫,序功请赏。初起手下丁夫原是三百六十万人,今只剩得一百一十余万,早死亡伤损过二百五十万人。节级队长原是五万人,今只剩得二万七千人,已死亡过二万三千余人。其余供饮食老幼妇女,零零星星,剩不上二三万人。这一场河工,总算将来,共死亡过天下将三百万人。
正是:
贤君圣主为民悲,杀一无辜便不为。
何事坑人三百万,只图几日宴游期。
麻叔谋见死亡太多,便不开报名数,只葫芦提请功请赏。又分出令狐达在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