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以姜谟为司功参军,审察地势,排军布阵;以殷开山为先锋,逢山开路,遇水叠桥;以长子顺德为骁卫,攻城略地,剿杀成功;以刘弘基、窦琮、王长谐、姜宝谊、杨屯俱为左右统军,如有缓急以备救援。其余文武,俱随才授任。以次子世民为领军都督,统管三军。分拨已定,便择日出师,先旁略郡县,后取关中。真个是旌旗招展,盔甲鲜明,进退坐作,井井有方,十分强盛。
后史官有诗赞之曰:
隋室日沦亡,英雄起晋阳。
谶图先应李,民志已趋唐。
旗展龙蛇动,营开罴虎张。
试看时雨沛,一扫正封疆。
李渊一面发檄文,布告天下;又遣刘文静为使,交结突厥为援,竟领兵杀奔关中而来不题。
却说炀帝见天下搅乱,心绪不宁;又贬了袁宝儿、吴绛仙,无人消遣,情景愈觉不畅。每日只勉强寻些事儿,饮酒作乐。一日与萧后在宫中小饮,只有朱贵儿、杳娘、罗罗随侍,饮到半酣之际,炀帝说道:“闷酒吃不下去,我们行一个口令儿何如?”萧后道:“最妙!就请陛下起令。”炀帝道:“朕要就眼前人名,拆一字为二三字,要顺文理,取可离可合之意。说得来大家贺一杯,说不来自罚三巨觞。”萧后与众美人都说道:“妙,妙!”炀帝道:“朕就取杳娘的‘杳”字为十八日。”萧后用手在案上写了看道:“十八日合来果是个‘查’字,说得有理,该贺。”大家同吃了一杯。炀帝道:“朕说过,该到御妻了。”萧后一时想不起,因说道:“不必论先后,有的就说罢,容妾再想一想。”炀帝道:“既是娘娘要想,你们有的就说。”杳娘道:“妾就取罗罗的‘罗”字为‘四维’,不知可好?”炀帝道:“好一个四维。亏你亏你!也贺一杯。”大家又吃了一杯。罗罗道:“好的都说了去,妾没得说,情愿罚一杯罢。”炀帝道:“此令无甚深意,胡乱说一个,只要通得去便罢,何必先罚!”罗罗笑道:“妾就取朱贵的‘朱’字,为‘八牛’何如?”炀帝道:“也罢也罢!大家也吃一杯。”朱贵儿道:“妾就取皇帝的‘皇’字为‘白主’罢。”炀帝笑道:“略勉强些,也还赖得去,准了准了。”大家吃完了酒,只少萧后不曾说。炀帝道:“御妻思久,定有妙意。”萧后道:“妾一时说不出,就步武陛下,单取个‘李’字为‘十八子’罢。”炀帝见说李字,沉吟半晌道:“‘李’字离合之意虽说好,但座中无李姓,殊觉不切。”萧后道:“要取在座之姓,只剩妾一‘萧’字,怎生离合得来?”炀帝道:“离合不来,许御妻添除罢。”萧后道:“若许添除,便除去上边草头半个,左边添一水旁,凑成一个‘渊’字何如?”
炀帝听见先说李字,已有十分不快;又见说出渊字,不觉怫然变色。你道为何?又因兵权属于李渊,又见前日推病不肯接囚执之诏,心下十分疑忌。今恰恰道出他的姓名,以为谶语,故怫然变色。萧后见炀帝失惊作色,因说道:“妾说的不好,愿罚一杯。陛下何须惊怪!”炀帝叹一口气道:“此天意耳,非御妻之过也!”萧后犹漠然不知。正要再问,忽几个掌朝太监慌慌张张来报道:“万岁爷,不好了!唐国公李渊,率领关右一十三郡兵马,在晋阳招纳豪杰,赈济穷民。天下英雄,望风皆归。又北连突厥,兵威十分大振。今杀奔关中,西京旦夕莫保,伏望圣旨定夺!”炀帝大惊道:“李渊果然反了,吾不知此事宁有鬼神耶?何先验若此!”萧后道:“李渊既反,西京必然有失,如之奈何?”炀帝道:“朕前已遣高德儒为西河郡丞督兵讨贼,今只消差人再加一道敕书,着他并拿李渊至江都问罪。”萧后道:“既如此,宜速不宜迟。”
炀帝随传旨兵部,着高德儒火速进兵征讨李渊。兵部领了旨意,忙差人连夜飞马传到西河来。且说高德儒,乃亲尉校尉,原无才智,自报彩鸾之瑞,得骤升朝散大夫,渐以谗谄得幸。不期太原反了刘武周,差他为西河郡丞,征讨群贼,不敢推辞,只得赴任。到了西河,见四境兵戈扰攘,十分畏惧。每日只闭城困守,哪里敢征讨谁人。不料李渊又兴义师,移檄四境征兵,远近豪杰风从云屯,民心向慕如水就下。不旬月,聚集人马二十五万,长驱而西,直指关中。高德儒探知消息,吓得魂不附体。料不敢议战,只准备作坚守之计。忽兵部报马传旨催他进讨李渊,慌得手足无措。欲要进讨,自知势力不及;欲要闭城紧守,又怕违悖圣旨。正踌躇不决,忽哨马来报道:“李世民领兵二万,飞奔西河而来,人马十分骁勇,请老爷钧旨定夺。”高德儒惊慌不已,忙聚集众将商议。
正是:
螳臂挡车势不支,虎临羊穴自然危。
笑他谗谄奸贪辈,安敌堂堂仁义师!
不多时,众将齐集。高德儒说道:“目今唐兵压境,尔诸将有何妙计,可以破敌?”只见阶下闪出一人,高声说道:“水来土掩,兵来将挡,有何妙计?不过操练精兵,开城迎敌耳。”高德儒定睛一看,认得乃部将廖元也。因问道:“迎战固是,但唐兵势大,如何抵挡得住?”廖元道:“主帅奉诏讨贼,安可长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!某虽不才,愿假精兵三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