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不必伤感,明日去奏明当今,领支人马,再上东齐临淄,务要我的儿子孙膑回来,与贵人见面。”燕丹道:“你要了二次,不见要来。这次倾兵去,定要要来。”孙操道:“事不过三,此去一定要了儿子回来。”言论之间,天色已晚。至次日,燕昭王设朝,殿头官宣旨:“有事出班启奏,无事卷帘散班。”只见班中闪出一位大臣,上殿相参已毕,昭王认得是孙操,乃问道:“孙都尉见孤何事?”孙操叩头道:“臣有本章呈览。”内侍将本接来,铺在龙案之上,昭王阅毕,开言道;“都尉既然还要请兵到临淄去讨孙膑,孤当准本。”即令下校场点齐三万人马,任凭都尉择吉兴师。孙操叩头谢恩,昭王袍袖一展,群臣皆散。

且说孙操,出了午门,回燕山府见了公主,就说了兴兵伐齐,主上准本,刻下就要动身。贵人道:“都尉须要小心,必要得三子回来才好。”孙操道:“公主放心,此番誓不空回。”说罢,即出银安殿,命传鼓聚将。只听得聚将鼓打得如春雷一般,霎时这些大小将官,披挂齐整,鱼贯而入,上殿打参。孙操拱手道:“众位将军,今日本帅请旨领兵伐齐,要将我三子孙膑要回来。此次兴师,全仗众位劳力齐心,与本帅效劳。”众将一齐打拱:“愿随都尉指挥。”众将辞退,各去准备。孙操即时上马,带领二子孙龙、孙虎下校场,人上挑人,马中挑马,拣选精壮共三万,俱各齐备。择吉兴师,辞别王驾,人马出离燕山。三声炮响,人马走动,滔滔如波涌一般,竞奔东齐大路。行径数日,一路无词。前哨飞报:“大兵不可前进,已经相离临淄不远,乞令定夺。”孙都尉传令安营,扎下大寨不提。

且说临淄城,管门官探知燕兵大至,紧闭城门,飞报帅府。苏代闻报,传令;“众将上城,严加防守,待本帅往南郡王府商议,自有退兵之策。”众将领兵,出了帅府,各守汛地去后,苏代吩咐:“打道到南郡王府。”孙亚父迎至银安殿,礼毕坐下,口称:“叔父先锋,有何吩咐?”苏代答道:“原来王爷还不知道么?今有易州燕山王爷尊公孙都尉,无故兴师犯齐,现在城外安营。此一来又有一番恶战,特来与王爷商议,以便启奏,发兵讨敌。”亚父答道:“原来我父领兵来此,叔父不必着急,也不用你启奏,你只上城防守,待我进城面君。”苏代道:“事不宜迟,全仗王爷鼎力。”就此告辞,回归帅府,披挂整齐,策马上城,吩咐军兵严守垛口,预备灰瓶石子。

不言苏代守城严密。只说孙膑入朝见驾,行礼已毕,闵王问道:“亚父见孤有何启奏?”孙膑叩头道:“臣该万死,今有臣的父兄,领兵而来,到了都门,不敢不奏,乞吾主龙意定夺。”闵王闻奏大惊:“兵临城下,将至濠边,亚父有何高见,善退敌兵?”亚父奏道;“龙意万安,既然臣父领兵而来,若是出兵对敌,有伤两国之好。待臣亲自出城,面劝孙都尉,罢兵回燕,方为两善。”闵王大喜道:“全技亚父调停,孤专候佳音。倘能善退燕兵,社稷之幸也。”孙膑谢恩出城,回归王府,装束整齐,手提沉香拐,跨上青牛,离却南郡王府,竟上临淄城,按下不提。

且说孙操离城五里安下营寨。到了次日,顶盔束甲,提枪上马,带领军兵五百,八员偏将,孙龙、孙虎二子保着都尉,三声炮响,二杆绣旗,排开大队,乱撒征驹,来至海河吊桥,令军高声讨战:“巡城的将官听着,今有孙都尉在此讨战,只教你国君臣,把孙膑送将出来,万事皆休,若是迟延,杀进城来,玉石皆焚,后悔不及。”孙亚父听得,随上脚力,炮响出城,直望吊桥而来。孙操抬头,观看来将:豆青袍,鱼皮靴,架拐骑牛。“这不是那逆子来了么?但不知是跟我回去,还是前求对敌?”随即迎上前去,用金枪一指,高声喝道:“来的是逆子孙髌么?”亚父抱拐陪笑,口尊:“老父在上,不肖孙膑,甲胄在身,不能下骑与老父叩头,望乞恕罪。”都尉听罢,蚕眉倒竖,虎目圆睁:“你这逆子,既来见我,好好跟我同转燕山,万事皆休,但若支吾,只教你尸横此地。”孙膑躬身陪笑道:“原来又是为着孩儿,惹动干戈。但是老父此来差了。老父与孩儿,虽有父子之情,岂不闻桀犬吠尧,各为其主?老父在易州保驾,儿在临淄安邦,想老父当日被擒情急,把儿卖与东齐,今日苦苦又要来争。既有今日,何不当初。请大人三思。”都尉一声吆喝:“呵唷,好狗才,你怎敢在阵前饶舌,抵忤于我!我且问你,你此来是跟我回来,还是与我对敌。”孙膑道:“为儿也不能跟父回家,也不敢与父动手,只是劝老父收兵回国,省得伤了和气。”孙操冷笑道:“既然出城见我,我实对你说罢,若孙三跟我回去,就此同行。若有支吾,我动手拿你,怕你飞上天去不成。”孙膑恳求道:“为儿食人之禄,理当忠人之事,实实不能回家,恳乞原情见谅。”孙操听罢,气冲牛斗,提起金枪,望西面刺来。亚父侧身躲过,挽转丝缰,回牛飞走。都尉一见,紧紧追来,未知如何?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七回 孙膑演法退燕兵 邹妃巧计烧王府

诗曰:

宛溪霜夜听猿愁,去国长如不系舟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