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如伯鲧之盗息壤矣。”犷儿曰:“嫂之竖义,丝联神贯,上彻元宰,下穷谷神,非胸无成竹,枝节而为之者也。丝之为言思,是能穿穴事事物物,一以贯之者耶?”化醇抚掌曰:“然乎?其不然乎?”甘君命烛生筮噩蔡两苗,先从何处下手,得《颐之初九》,曰“舍尔灵龟”,烛生曰:“蔡小武,即灵龟也;似宜舍蔡而取噩耳。”又筮刘老师曾否解庄鬼兵之围,得《涣之六四》,曰:“涣有邱,匪夷所思”。乐般曰:“老师为元海,虽邱陵不足为其涣散焉?鬼兵本西南夷,则老师已出其不意而走败之也。”璜儿进曰:“智当灭,儿夫妇自斗之。”木兰曰:“此行也,乃不可无我。”

甘君许之,三人自去钺江噩苗寨中,索刚上人战。噩知矩儿之勇,木兰之神,惊怖不可为也。问前卧病之刚和尚,能相见否?左右奔告于刚。不逾时,刚扶筇而至。噩曰:“上人之神通,寨中所知也。吾以言语小龃龉,致上人养疴草庐,吾之昏愚,亦何足较。诚见汉将无知,因人之困而伐之,恃己之能而逞之,将甘心于上人也?吾安得无恨耶?”刚投筇而起曰:“始固以大王不弃衲耳,于今益信,衲忘其病矣,且遂其怀矣。”呼男猓善变化者三十六人,随之出战。刚出詈曰:“何物郦仲离,不亡于五雉,就寂于一僧。僧之禅柄,为尔所戕,僧之法躯,待尔而复。尔能代女弟子之役,僧固将擒尔以当谢娘也。”木兰怒,放盒中雀啄刚头脑,刚喝男猓曰:

不变不变,我佛舍利空中现。亦变亦变,猓猡飞上通明殿。

三十六人,各以其能,变为象、为牛、为羊、为狐狸、为刺猬、为马绊,围木兰于其中。矩儿横两椎,八面攻击,刚出一物如,嚼矩儿,无如铜铁之质,木虎不能损也。椎中刚腹,立倒地。矩儿将再击之,木兰在围中呼曰:“弟勿前,刚和尚多诈耳!”矩儿不及抽身,刚腹中长两巨爪,锋棱毕露,擎矩儿之身。此时虽万人敌、百夫防,不足以脱其拘挛矣。璜儿自其带间解一玉佩,内方外圆,裹两爪及刚腹。矩儿自出,视刚之腹,乃败鼓也。爪为二槌。然刚为佩所制,如绳之在钱孔中,不腐烂,不能出也。木兰出红色玻璃管幌之,长五尺,中洒木屑,著牛羊狐狸,则皮肉皆溃败以死。惟象不受创,乃糁屑于其鼻,亦伏地不能起焉。刺猬毛自裂,马绊促缩,化为涎,男猓尽诛。璜儿就地取佩,觉重不易举,内方之孔已塞,疑刚被摄矣。忽有小人数十如海鸟所吞者,拍手而歌曰:

白非白,黑非黑,赤非赤。大道之宗,真元所积。吾师之瞽,破汝玉石。

歌毕,群小人凝合为一刚上人。璜儿视其佩,已变土色。触手即碎云。矩儿呼曰:“刚和尚不死,吾不得生!”飞上其肩。刚负之以登天。天际来一道士,乃刘老师也,指刚而咒曰:

咄尔何物,敢为星官贼?不许青天登,要令黄壤灭。尔不知,我不说,上下四旁归太极。

出一盂覆刚,化黑气缕缕不绝将尽矣。一人自盂内跳舞而出,为哑喻,笑曰:“刘元海,且勿狂逞也。吾犹未死,而忍见其弟子先亡乎?”睁鬼眼视矩儿,即昏盹。璜儿詈曰:“鬼臂已断,人心将亡,汝目诚凶,我神则吉。”即呼天神,出三指为金蟆,食哑喻且尽,忽闻蟆腹中有女子吟曰:

月中之人吾识尔,入日即生入月死。

人人有月尔不知,恩仇环转随须弥。

其蟆自跳跃,腹裂而死。璜儿大惊,刘老师呼木兰矩儿夫妇:“亟登剩锦去,吾自敌妖。”三人从之遁归。刘呼曰:“噫嘻!青气之无成,智瞽之欲化,子所知也。何乃刻划幽态,唏嘘秘精。汨乎穆之天,纷若矫诬之气。为仙佛之羞,以狗为虎画;当彝伦之;如蚁乱牛声。惜其绀发将灰,青瞳欲木,数尽栖于魔界,程长赴乎鬼泉。恐辟支果遂少传宗,忉利天曾无绝业也。”合掌答曰:“吾主元会之坫,理恒沙之文。噩虽小草,为无灾无害之根;瞽即余明,乃至大至刚之光景。穷蛮无君长,而助噩以存其真;俗衲无子孙,而假瞽以树其表。岂徒佛图之依石,罗什之附姚,赢得时名,宏于梵教,是为兢兢已哉。若子舍其北幽,行乎南纪,道屐所迹,蜮弧之乡,神枢所关,螳斧之用,其于太清何有,直以中满而亏。以至有徒若林,臧侏儒为之最;谒师于幕,柳盗跖即其流。夺星辰归次之权,将见恶于司命;残释子守株之理,徒兴悲于寺人。尚欲恃其已灭之亡王,骄我方兴之教主。试言大小乘,以究正余方,子当出吾之胯,吾可服子之膺矣。”刘自执手,旁引曲喻,诱之来归,曰:“凡有智慧,我与尔权之;凡有神通,吾与尔研之。”颇心折,遂相将坐磐石,纵横跌宕,各畅其尊闻。

一紫髯叟从远山下,迤逦来前,两人揖与坐,问叟姓名,答曰:“野人,爱为长短谣。”请赋其所自:

仙人苦日长,青鬓忽焉苍。

问仙何亦老,听其词转伤。

循蜚疏仡以前罔甲子,其间众庶既生即不死。

后来帝王寿以百十期,一人两世合寿乃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