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又趁此回了贾母、邢、王夫人,将平儿扶正,襄办家务,合家上下的人无不喜悦。贾琏、平儿又格外感情,平儿命中连得贵子,助夫旺相,此是后话慢表。
  且说时当秋末,落叶萧萧,黛玉、喜鸾邀齐众姊妹在红树楼赏红叶。群钗叙会,唱曲的唱曲,下棋的下棋,射覆、猜枚、伦拳、行今。席间说起做诗要拟题即景,香菱道:“目下风景,我最爱‘白苹江冷人初去,黄叶声多酒不辞。”这两句才完,只见晴雯突然面色改变,叫声“呵呀!不好了。”哭得泪人一般。个个仓皇,不知何故。黛玉急得抱住晴雯道:“好妹妹,为什么这样伤心?合我说了,那有过不去的事呢?”宝玉也陪着哭。宝钗道:“且说明了再哭也罢。”晴雯哭得哽咽难言,一句话都说不出。还是黛玉心灵,忆及前事,说道:“这时候正是‘吴江枫叶冷’之期,他要回太虚境换婉妹回来,所以伤心如此。他舍不得咱们,咱们又如何舍得他去呢?”大众听说,人人堕泪,好容易才劝住。一场扫兴,意趣索然,各人只得散了。
  晴雯回来,拉着宝玉、黛玉重新哭起,难解难分。宝钗、紫鹃、鸳鸯、玉钏、袭人同来劝解。晴雯道:“我这生离,比琏二奶奶的死别还难过呢!”黛玉道:“你且歇歇,待我想个道理。”宝钗道:“你的主意妥当,晴妹歇歇罢!不必只管哭了。”晴雯道:“任凭怎样,我就要回去。若失了约,如何对的住婉香妹妹?”黛玉道:“你回到幻境,合婉香妹妹重复商量,你们二人时常更换,或一两月一换,或一月一换,即半月一换也可,不拘长短,时常往来,免得耽搁久了,热刺刺的舍不得去。这么着,你二人都不寂寞,咱们又常合你二人在一块,可好么?”
  晴雯听了,才展愁容,沉吟一会说道:“奶奶这主意计出万全,我的心事已放宽了,今夜就要回去换他来。”于是夜间炷起返魂香,睡下,果然一灵到了太虚境,见着警幻仙姑合五儿。五儿向晴雯道:“姊姊真信人也。你便多耽搁些时也使得,眼睛都哭肿了,可是舍不得来呀?”晴雯道:“郡主已想了个主意,叫合你商量。”遂将时常更换,免得久留难舍的话告诉了五儿。五儿道:“这么着好极了。但是一件:近来你办惯的事我又不谙,你在这里耽搁两天,细细教给我,心里才有谱儿。”警幻仙道:“婉妹不须忧虑,我今授你们通神散合精丸,两人服下,嘴合嘴睡一觉起来,各人所知所能、所行所学,两人心里融会贯通,如一人的脏腑。常言道:‘老子一气化三清,’今你们两气合一至,可好么?”晴雯、小雯欣喜欲狂,两人服散吞九,抱头合口而睡,一觉醒来,两人心地豁然通畅,忙拜谢仙姑仙传妙用。五儿更加喜悦,向晴雯道:“我此时肚里多了姊姊的诗料文才,又多些曲子。”晴雯道:“我也得了妹妹涵养的性情,免得罪人。”目下两人俨是一人,执手比肩,又不忍分离。晴雯道:“你今次回去,过两三个月再来换我。往后咱们竟是十天半月一换才好。调换之时,总在这里盘桓两天再回去,庶不失你我合气同身的分儿,又免常常挂念。”
  五儿应诺,拜别了仙姑,一径回来。次日醒起,见了宝玉、黛玉、宝钗、紫鹃等,喜悦不尽。黛玉问其前事,五儿将仙姑授以仙丹,两人如一告诉出来,宝、黛更喜。宝玉即取出曲本叫五儿唱,五儿一见如故,唱的腔口音韵与晴雯无异,把个宝玉乐的无可形容。自此婉香重历乾坤,复偕姻眷,见过贾母、王夫人、众姊妹等,每日随宝、黛官商谐畅,这且按下。
  单说苗疆地方,贼匪纠合多人,打家劫舍,肆行抢掠,及至侵占地方,拒捕伤官,声势甚大。周震夏新任此处提督,屡次剿杀,兵机不利,一面申奏。柳湘莲欲图建立功绩,托贾政保奏,并举荐包勇同往军营效力,代其捐了千总,旨意已准。湘莲同妙玉商量:因自己住宅与林园相通,即将大门关断,出入总走林园。怕妙玉一人寂寞,向宝玉借了松厅与妙玉起居,又伴黛玉消遣。妙玉将细软要件带了过来,几个男女家人看守房屋,栽培花木。湘莲安顿了家,辞别贾府诸人回家,同妙玉细语叮吟一番。妙玉哭到天明不能成寐,湘莲心中万分难舍,固不忘儿女之私,奈要整英雄之慨,只得硬着心肠,挥泪而别。宝玉、琼玉等送了一程,又嘱咐包勇一路小心照应。包勇唯唯听命,一面说道:“二爷、大爷放心,我今随柳二爷前去,一定马到成功。”宝玉、琼玉亦洒泪而回。
  湘莲、包勇一路晓行夜宿,跋涉驰驱,自不必说。一日到了苗疆,柳湘莲带着包勇,携了贾政的书来见周震夏。周震夏见包勇雄壮威武,心中甚喜;看到湘莲美如冠玉,书生模样,何能折冲疆场?心中犹豫。
  次日点军操演阵势,比试刀枪。演阵之后,挑选了一位总兵、一位参将,先同包勇比试。包勇向震夏道:“卑职长短兵器粗知,用劲稍猛,不知两位大人系比枪比刀?若比枪只用杆子,比刀用未开口的,恐防失手有伤。”震夏点头道:“你这话很是。”再说那位参将素有勇力,家传刀法甚妙,拣了两把大砍刀,用布缠密刀口,同包勇比试。包勇又问马战步战,参将道:“先合你马战。”两人上马,先冲了两个回合,再迎面交锋,连战几合,参将不能招架,忙叫住手,下马来回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