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务要剔弊除奸。至军旅虽非尔所长,但前在天津办理甚善。尔去时,如要武将佐理,可保举来。”宝玉就保举了周震夏、柳湘莲。圣旨:“知道了。”退出来,赶到家中,先向贾政夫妇磕了头;然后大家道喜,商量同去的人。

  王夫人道:“老爷在朝,我是不能去的。你们夫妇一起去也要得;但是宝丫头,--你丈母有病,他要留京侍奉,他不去;莺儿是不去的;玉钏又重身,竟留下这三人,余多跟着郡主去,不必多让。”于是趁天气尚暖,定于廿二起程;郡主廿四起程。

  恰好湘云来贺喜,因说他哥史节现任湖守,意欲叫解元趁老师便,去打个抽丰来做会试盘费。黛玉道:“这断不可行!你妹夫正要用工,倒叫他三四千里地的跑么?不如你去,自家兄长说说苦衷,自然尽力帮帮。”湘云道:“说起来气死人!我原要去的了,你这门生能当家么?”黛玉道:“这个容易!薛家侄儿本要请先生教他;况巧姐说起,明年周亲家要将他姑爷送在我们这里念书,广广见识;竟将你妹夫请来课读,彼此有益。连家也不必当了,岂不更好?”王夫人等都说:“极是!”湘云大喜,就回家收拾。起行前五日,梅姑爷升了太常卿,应了老道这一扑;周姑爷也奉旨放了杭州副将军,探春赶着同走。临行饯别,不必细表。

  单说宝玉一路驰驿,到了镇江。宝玉见过官后,就打轿到常镇道署中。先到岫烟里边说了会家常话,郎舅至亲,别无他客,随即开筵唱戏。内中一个小旦,丰韵颇佳。宝玉问:“叫什么名字。”薛蝌道:“混名‘赛潘安’。”因命他上来劝酒,宝玉扯他手,问道:“你姓什么?多少年纪?”他道:“小的姓蒋,叫瑶官,今年十五。”宝玉心动,便问:“京师有个蒋琪官,是你甚人?”他道:“是堂兄。”因问他:“在班里多少一年?”瑶官道:“只四十金一年。现在因行头主淘气,即日要散;散后还得另寻头脑。”宝玉听了大喜道:“如此,大妙!你今日就做了我跟班,我自看顾你。至管班,我嘱薛大老爷替他说便了。”瑶官忙磕头谢了。薛蝌就传管班来,吩咐两位大人的话,谁敢不依?瑶官随即跟下船去。

  那日,过了苏关,宝玉知是他家乡,便叫他叫一快船,将行李下了,随即和包勇及他下船,赶紧开船;随命焙茗在大船答应,只说有玻那船行不多时,已到虎丘。见有三四号浙抚旗号的船,宝玉问:“是谁?”回说:“本衙门的先生。”宝玉一笑过去了。到了胥门码头,因已得无锡知会,张灯挂彩,十分热闹。宝玉吩咐:“不许停船!”过了平望,到浙江境上。

  探船尤多,总只回报他:“不知道。”一抵杉青闸,不特官员不少,连那站围的兵已来了许多。宝玉总令趱行,到双桥才折过长安镇来。

  宝玉本要察洋米私弊,无如全没抓拿,只得叫包勇押船过坝;自己和蒋瑶上岸闲逛。见一临河酒店,还有两盆残菊,铺设精雅,便进去坐了。走堂暖一壶十月白,并芹菜、海蜇、腐干、青豆四色酒菜来。宝玉只一人独酌,忽又来了二人,一老一少。少的道:“阿爹且吃一碗。”老的道:“怎好叨拢?”

  因说:“二弟今年如何?”少的道:“上半年很不好。此刻洋禁开了,宁波大袋客人来得不少,很沾光几个钱。”老的道:“正是。那宁波大袋客人究竟怎样的?”少的道:“这就是洋米了。他们一袋有石五斗,只将正数销在本地,余的都在半路贩出洋去。每石要十二块钱,该多少呢?现在怕新来的大人疙瘩,赶紧买卖两日,差不多有二千担。大约明晚,--关上说明总得出去的。”宝玉听了,即刻还了酒钱。就开到临平,又说封关,给了他三百文钱才开。次早到东新关,一样要钱才开。

  宝二爷一肚子气,进城到了万安桥,遇着好些粪船,叫他让,他偏不让,当头撞来,将船撞了一个洞,溜进水来。连忙一面停住,一面叫一乘轿子上岸。

  因杭州府是同年,就将别号写了一个“贾硬峰”三字的京片,到府里去拜会。号房传进去,门上道:“今日不得见,要接大人。”宝玉道:“你去说,见了我,就不必接大人了。”

  号房又回进去,门上爷们道:“这是呆子。”将贴桌上一搁,也不进去回;也不出来覆。宝玉左等右等,十分焦急,忽见一乘四轿飞也似的来到大堂,打千住着说:“湖州府史大老爷拜会!”宝玉看时,正是史节,便叫道:“表兄,我在这里!”

  史节伸出头一看,见是宝玉,忙跳下轿来,打千道:“大人几时来的?”宝玉道:“我来了半天,要见见我们庄同年,他不肯见,怎样呢?”史节道:“这还了得!”回头对跟班说:“快告诉庄大老爷,抚台大人到了。”一句话,那杭州府里的人多唬得褫魂失魄。庄太守赶忙来接,宝玉一言不发,拉着史太守往里面走,到花厅炕上南面坐下了。

  庄、史二守上来禀参,宝玉双手将史节扶住,故意问道:“这位是谁?”史节回道:“是庄知府。”宝玉冷笑道:“这是同年了,怎么像不认识的一样呢?”庄公知话中有缘故,忙磕头道:“卑府糊涂,该死!”宝玉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