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关上的说:“米船过去久了,就是那话儿的船也过去了百五十担了,我都差小厮送过南关。”那人道:“费心,费心!”又低低道:“我这里还有一船铅弹,也要你老送了过去才好。”关上道:“这何妨?”便叫小厮道:“你们那个送鲍二太爷过南关去?”下边齐声答应。那人又回头叫下人拿一包过来,约有三四百银子,道:“这不算什么!送你老赏赏人罢!”关上的道:“这又何苦?只要你将来得意的时,带挈带挈我们就好了。”那人道:“患难弟兄,何必多说?就是上头一层,若识时务,富贵也不小!”大家一笑,就开船去了。焙茗听得清楚,且关上那人乃系贾政做粮道时闹事的门上李十,船上那人就是通同海盗打劫有案的鲍二,忙忙告知宝玉。

  宝玉一时不得主意,适浮桥已合,说且去拜关部去。

  到了那里投了帖,半日号房出来说:“我们大人今日有些公事不得闲,改日再会罢!”宝玉说:“我是过客,且正因公事而来。”叫他再回,隔了半日,号房出来仍是这几句话。宝玉发烦,吩咐拜道台、运台去。只见两道执事都在辕门,打听时,原来赵盐台设席,请同城文武在这里赴席,只有镇台史大人请而不到。宝玉本系表叔,又有湘云的家信,即忙去拜。

  传不多时,里边道:“请!”史候见了宝玉,先问了贾政好,便问:“老姻台何事出京?”宝玉便将密旨说了一遍,又将方才拜盐台的光景也说了。史侯笑道:“老赵还是这脾气,除要钱外,一任家人们混闹。但盐枭屯聚是真的,我也早有风闻。老烟台单身而去,岂不可怕?且住一天,等我点几百兵护送你去罢!”宝玉道:“小侄奉密旨而来,若一点兵张扬,酿成事端,如何是好?”史侯道:“也是。今夜且住着,明儿将我四十名亲随,远远跟你去,何如?”宝玉谢了。究竟如何办法,下回分解。



第十回 幻作真征兵姽婳 直报怨拿问赵全

  却说宝玉在史侯衙中住了一夜,次早点了四十名亲随,并派两个随官:一叫邬友,一叫巫仕跟往,宝玉随即起身。走了一日,已到静海。宝玉怕惊动人,就在城外公馆居住;令邬、巫二人带了众兵,四散分住,听候传唤。宝玉正在卧房歇息,忽听得外面喧嚷大作,王元忙来回道:“我们刚才下店,不知那里来个野道士,也要进来投宿。包勇不许他进来,他便把包勇肩上一拍,包勇跪下不能起来。李贵不依,叫了兵上去掌他,去一个打翻一个,所以大家围住在那里喊叫。”宝玉忙自己出来看时,不禁大惊道:“你不是柳二哥么?”那人道:“宝兄弟,我来看你,你怎么叫人骂我?”宝玉连忙行礼。湘莲也就用手把包勇一推,便能行动如常。遂同到里边施礼坐下,道:“本奉师命为救薛老二而来,但一人势有不能,特迎上来找你,你必须速去。明早先把狮子中李子去了,方保得祝”宝玉重问详细,湘莲将后面之事说了一遍,即忙吩咐连夜起行。

  次日巳牌已到沧州,知印官拜年尚在天津,竟投署沧州分州薛蝌署中来。薛蝌见了名刺,立刻请入,各将来意说了。薛蝌道:“我正急坏在此,闻风化店盐枭今晚起来,印官不在家,如何抵御他?至铁狮子里藏盗,久有风闻,但兵卒无多,如何收捕?”湘莲道:“你不用急!你只取卅束干秫秸,再麻油三十斤,火药二十包应用就是了。”薛蝌忙命去龋去了半日,还不见来;又命去催,门上来回道:“今日是北门外地保值日,当差已传去了。传了来再去派齐缴上,总要下午才得。”薛蝌气得跺脚道:“好个糊涂东西!你知道这是怎么事情?可与我即刻发钱去买,马上送来!”

  不多一刻,都色齐了。湘莲命兵丁每人掮上一束秫秸,中藏火药,外面用油浇,陆续行到开元子寺来。原来那铁狮是柴世进门首镇宅的,高有十寻,围圆有五丈,四处闻名这一件东西。到时命将秫秸次第点起,向里掷去。只听叫喊连天,一个个焦猪似的往外乱奔,也有奔出来就死的;也有奔不出的;只有两个奔出要逃,也被湘莲拿住;其余十六人齐齐烧死。湘莲命将死的割了首级,把活的来审。俱供:“大伙定今晚在风化店,杀了巡检参将起事,就来抢城,特命他们先在这里做内应的。”宝玉一面命薛蝌申报各宪;一面分拨兵丁上城守护;又命将这十六首级各制一纸灯,写了名姓城头悬挂,以寒贼胆。

  调度方毕,只听得东门外枪炮之声不绝,贼兵离城只十余里了。宝玉忙命薛蝌守东门;湘莲守南门;邬友守西门;巫仕守北门;自己将辟兵、辟火两珠挂在身旁,预备巡城。却先到书房烧起信香,请芙蓉神指示。烧了好一会没见动静,正在焦急,忽听云端中喘着喊道:“好了,请了姽婳夫人来了!宝二爷,你只见黑风起处,你就邀柳二爷冲入,定得全胜,临时我再来接应。”说着一朵彩云飞去了。

  宝玉连忙上马巡城。原来兵、火二珠挂将起来,十里以内枪炮无声,弓刀全折。那贼正要耀武扬威开放了母炮、连珠炮攻城,谁知宝玉一过,齐行炸了。贼头“跳地虎”大怒,吩咐放箭,箭纷纷自坠。正在诧异,忽见南方一队军来,多是红裙绿袄、凤鬟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