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这些时耽搁,你须多住几天去。"阿真尚未回答,瑶华接着道:"极少也要住二十天去。"阿真道:"多谢师父和公主的恩德,恐怕数日之内就要起身,不能奉命。"无碍子道:"休如此说,如今天气正热,索性过了夏至起身,人夫们也好走动。我做主,你可叫带来的老妪回去,与你父亲说知,相隔也不到一月,也不教过迟。"阿真笑而不应,瑶华忙唤周青黛来,传知出去,先把真姑带来的老妪雇车送回汴梁,说他小主儿在此盘桓,要过了夏至才回家哩。阿真要阻,被瑶华喝令周青黛速传出去。阿真见不能挽回,只得也向周青黛道:"烦姐儿且先叫他进来,我还有话嘱咐他,才叫他回去。"瑶华道:"不许你私自嘱他诡话。"阿真道:"既承师父和公主美意,要婢子多住几天,那有不中抬举之理。我要说的是别项的事。"无碍子道:"这才是我们合意的人。"
一会儿老妪进来,阿真唤在旁边,吩咐了一番,真个先令回汴。瑶华好不欢喜,当晚不教阿真的行李搬到旱船,就安顿在寝宫住歇。又打听荷花开了没有。无碍子在旁道:"前日已听见殷彩霞进来说,荷花将要开了,今年公主有服,不知可好去赏玩?若可以去得,好把驾船娘预先知会她们修饰修饰。"瑶华道:"论礼原该服三年之丧。"无碍子道:"三年之丧,要分在家、出嫁,况你公公尚在,执定三年之丧,虽尽了在家赘婿之礼,然周家必有言说。且王爷并不在这个上讲究,徐妃娘娘也无所出,就降服也说得去。依我主见,若回汴梁,遵制成三年之丧,若在庄上,竟可不必,以全两家之礼节。"瑶华称是。无碍子道:"既然说是,便可同真姑往荷花池上赏玩一天,以尽主人之意。"瑶华应允,随嘱张其德传话出去,若荷花开了,即照前备办,往池上赏花。其德传出去了。然后晚膳,安寝。不题。
再说周君佐自成亲以后,耽于酒色,不到两月,把身子弄得虚怯异常,自家也知道这个缘故,所以在都中着实保养,调治得身子精精壮壮,以讨瑶华的欢心,所以直到五月底才想回庄。其时驸马府已造成功,而周皇亲又有信,促其回庄迁移。瑶华意中甚觉不愿,无碍子道:"这却使不得,自应定个日子与他,还要应个景儿,愿与不愿,仍在于你,不可太执性了。"瑶华不敢违拗,只得请无碍子定了六月初四日进府。到了那日,周君佐先到庄上敦请,瑶华只得随同进了府第,两家礼数完全,自无庸细述。当晚就在府中歇宿,周君佐身已壮旺,不免又须加意奉承,瑶华正欲一试吞吐之法,故亦乐与周旋。然又不能久持,数日后依然罢软了,瑶华仍自回庄。无碍子即令梅影回府替代,而周君佐竟不能辨真假,其愚亦甚可笑。且按过一边。
单表阿真已盘桓二十余天,这年是六月初二夏至,适值初四有迁居驸马府之事,只得耐着待迁移之后道了喜再行告回。那知又择初六日大开筵宴,遍请王庄上男妇上下人等,阿真亦在请数之列,又不便启口。到了那日,只得随同大众过去。其时梅影已怀孕了,因身子不爽,独留大楼下静养。瑶华得知,深为欣喜。这日周君佐与瑶华乃是主人,瑶华预先嘱咐周君佐道:"内堂只备两席,一席专请无碍子和阿真,一席你同姐妹陪着大姥姥,戏班只令在前厅演唱,内堂只饮清酒到也别致。"君佐惟命是从,不敢违拗。等到那坐席之时,瑶华与君佐两个滴酒按席,又逐位把盏。无碍子坐了首席第一位,其次就是阿真。瑶华陪着第二席,周君佐之嫂是第一座,其周文鸾姐妹与君佐横头坐陪。食过数套,酒遍数巡,遂各告止。
撤席后,无碍子道:"闻得粉侯好武艺,久已要请教,今幸真姑恰好在此,粉侯可高兴么?"君佐已久知阿真有武艺,恐瑶华不肯教他亲近,故不好启齿,且日常每要显显手段,总有些胆怯无碍子这班武艺高强,今日酒后,又得无碍子一言,正中心怀,遂道:"真姑大好手段,学生恐不是她的对手。"阿真也道:"婢子那敢与粉侯交手。"无碍子道:"这不过家庭游戏,怕什么,只管交手作耍。"阿真道:"既承师父之命,婢子且告个罪。"君佐连忙阻住道:"你今日是客,切不可如此。"瑶华在旁也道:"真姑不必周旋世故了。"君佐兴不可遏,先站起身来,道:"我先出丑,打一路你看看。"遂将长衣卸去,将出两臂,即在中庭跨步,摆了一个家门,打上一路猛虎出林的硬拳,打得高兴。瑶华在旁:"狠够了,再换一路打罢。"君佐听见瑶华说他,连忙又改了一路醉八仙的软拳。无碍子从旁赞道:"这一路比前打得好。真姑你好上去,破他的架势了。"阿真笑道:"遵师父之命。"也卸去外衣,把裙幅紧起,捡了一个空子,扑将入去。君佐借势蹲下,一手搭住阿真的手臂,要拉翻阿真。那知阿真将身一躲,早闪在君佐之后,一个臀尖把君佐颠出去了。君佐脚尖站不稳,早望阶前跄跌出来了。素兰正在外边走进,一手将他扶住。君佐还在发昏,道是阿真又来打他,将手一摔,飞起一腿,被素兰接住,却不动手,说道:"若婢子再加一掀,恐粉侯又要跌到那里边去了。"于是满堂大笑。君佐幸不跌倒,也就一笑而止。
无碍子道:"粉侯的手段也还去得,今日已领教了。"君佐又到无碍子这边来,说道:"学生本是三脚猫儿,今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