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俱穿各色宋锦小袖紧身窄袄,外罩猩红一口钟,各蹬小靴。遂令瑶华在旁坐下,那些婢女一字儿的站在背后,小厮们则站在滴水檐下。
另有两上婢女年纪又大些,福王便问:"这两个大的婢女,是那里拨来的?"瑶华道:"也是宫中所拨,因女儿们习练武艺时,都是这两个伺候,所以带他们来。"福王道:"他们也会些武艺么?"瑶华道:"只能骑射,别样不能。"福王道:"也好,如今先从那一样演起?"瑶华道:"从骑射、步箭、弹弓三样先演起,免得再换衣妆。"福王道:"就从马箭起。"瑶华应了一声,遂率同这班婢女、小厮直下厅阶,走入帐房里去。福王已在正面案桌上坐下观看,没多一会,见各人俱卸去一口钟,扎起裙幅,都走出帐房来,跨马往教场南头去了。早有两个太监拿着五个彩画皮球,于马道旁匀匀的摆下。福王一人孤零零,传汴梁长史同庄上令副各史,上厅答话。各人上得厅来,已见一马飞出,就搭上一箭,射那皮球有三四尺高,一连五箭,箭箭皆然。这头的马方得收住,那头的马又上马道了,皆一样手法,并无一箭虚发。福王传令太监,禀知师父,说:"我眼力不济,远望不能清楚,教他们收马后,都到厅前来站一站,我好认识。"太监去了,只见帐房内走出一老婢,向收马处去了。不多时,就有一个婢女来站着报箭,福王又认不得,说道:"再唤一两个宫内认识的人来,报我知道。"
太监又去了一回,只见帐房内走了两个妇人出来,一个认得是殷彩霞,那一个也认得,是韩秋桂。福王道:"好,你们站在我身后,来报箭的是谁,说我知道。"话言未了,又一个来报箭,韩秋桂道:"是宫女黄金钏。"福王见过,就下去了。抬头见马道上的马,如同走马灯一般,并没有停一刻,真跑得滑溜轻捷。这边又来了一个报箭的,韩秋桂道:"这是郡主。"福王看一眼,就下去了。一回又来一个,韩秋桂说是小厮柳枝。赶着又来了一个,韩秋桂道:"婢女梅影。"福王一看,道:"你报错了,这又是郡主。"韩秋桂道:"郡主穿的是黄锦袄,他穿的白锦袄。他俩个面庞原是一样的,婢女们于宫中整天在一块,没有留心得穿甚衣服,往往也要认错。"福王道:"这又奇了,天下一样的也有,等到见面,总有些两样,那有竟不能分别的?"
以后报箭其多,不能悉数。忽见子女们都上厅来,马道上已没有马上来了。福王道:"马箭完了么?"瑶华上前回道:"马箭每人三趟,都遍了。"福王道:"如今演甚么?"瑶华道:"射步箭,再打弹。"福王道:"好,就是这样。"
殷彩霞在旁,瑶华将眼对他一看,彩霞知觉,遂对这些长史们道:"你们老爷们好站下厅去伺候,让郡主们射箭。"遂哄的都下去了,又将福王的案桌向东摆了,以便看箭的架式。只见白于玉拿着个靶子,是一根竹竿,上顶着一个铁圈,将五色缠了中间,悬着一个小金钟,没有酒盅大。黄金钏也拿着一根竹竿,上拴着十多条五色线。福王道:"这是什么用处?"金钏道:"是射鸭舌箭的靶子。"福王道:"这怎么射?"金钏道:"要把这线匀做三次射断了,才算合式。"福王摇头道:"难、难、难。"遂下令一个太监前去安设。
又见两个太监拿了一把小竹筒,在那对面墙上,排排的一字儿钉着。福王又问:"这钉的竹筒何用?"瑶华道:"这是打弹丸的靶子。"福王道:"怎么一个打法。"瑶华道:"要将弹丸个个打入这竹筒里去,落一个下来便不合式。"福王咋舌道:"更难,更难。"于是这些子女,各挟弓箭,挨次上厅来,先是瑶华第一个开射,拿的是幞头响箭。弓开箭发,只听得箭声响,到靶子上,又是精的一声,这算射中了,以后箭箭皆然。一个个挨排射去,难得一箭不中的。不一会都已射遍。
又射那线靶子,就有一大群小丫头跑下去,躲在靶子旁边,射一箭去,就有一段断线缴来。这一大群小丫头,足不停留的跑个不住。间或也有空的,大约不出三箭。那些下边看的人都说:"我们也学过骑射,那有这样好准头。"没一个不倾心诚服。转眼间又都射遍了,弹丸也是没一个打得不合式的,遂各下厅,到帐房里休息。又见几个太监,拿着一尺来长的竹签,在地下一对一对的钉着,共钉有九排,每排约来钉了五六对就不钉了。又在箭厅后,搬出高高低低的板凳五六十条,先从矮的摆起,一条板凳间着一对竹签,越摆到后边越高了。结末了儿,一条板凳就有三尺多高,也是九排。福王道:"这是什么工夫"韩秋桂道:"这是练纵跳手力的。"福王道:"这些工夫不要说没有看见,也没有听见人说过。这师父实在出奇。"
正说着,瑶华领了一班子女,从帐房里走上厅来。福王一见,又换过妆束了,一个个都是青窄袖小袄,青细膀裤,青缎子尖靴,青绉纱大包头,头发都挽成懒梳妆,簪环钗朵尽行卸除,腰间束着暖腰,走近前来道:"请王爷到马道上,去看纵跳板凳。"福王立起身来,走到板凳之前,见这些子女们一个个纵过板凳,两手拔起两根竹签,跳过一条又一条,没一个迟钝的,转眼之间拔完了。各人又于膀裤统内,抽出两根铁条抓住粉墙,身子也贴上墙去了。有的纵上箭厅屋,有的纵在柳树上,也有跳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