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,然古所称闺中秀林下风,颇亦不愧。但不识今天之下可能得一有福才郎消你我?”
  卢小姐沉吟半晌道:“姐姐既许小妹同心,有事便当直言,何必相瞒?”白小姐道:“肝胆既沥,更有何事相瞒?”卢小姐道:“既不相瞒,姐姐意中之人岂非才郎,何必要求之天下?”白小姐笑道:“妹何诈也?莫说我意中无人,纵我意中有人,妹亦何从而知也?”卢小姐大笑道:“俗话说得好,若要不知,除非莫为。况才子佳人一举一动,关人耳目,动成千秋佳话。妹虽疏远,实知之矣。”白小姐不信道:“妹既知之,何不直言?莫非误闻张轨如《新柳诗》之事乎?”卢小姐笑道:“此事人尽知之,非妹所独知也。妹所知者,非假冒《新柳诗》之张,乃真和《新柳诗》并作《送鸿》、《迎燕》之苏郎也。”
  白小姐听见说出心事,便痴呆了,做声不得,只以目视嫣素。卢小姐道:“姐妹一心,何嫌何疑而作此态?”白小姐惊讶半晌,知说话有因,料瞒不过,方说道:“妹真有心人也。此事只我与嫣素知道,虽梦寐之中未尝敢泄,不识贤妹何以得知?莫非我宅中婢妾有窥测者而私与妹言?”卢小姐笑道:“姐姐此事鬼神不测,那有知者?此语实出苏郎之口,入小妹之耳。别无知者,姐姐不必疑也。”白小姐道:“此言乃妹妹戏我。苏郎去此将一载矣。我爹爹叫人哪里不去寻访?并无消息。知他近日流落何方?就是到在山东,妹妹一个闺中艳质,如何得与他会?”卢小姐道:“姐姐猜疑亦是,但小妹实是见过苏郎。谈及姐姐之事,决非虚哄姐姐。”白小姐道:“妹妹说得不经不情,叫我如何肯信?”白小姐道:“姐姐今日自然不信,到明日与苏郎相会时,细细访问,方知妹言之不诬也。”白小姐道:“苏郎断梗浮萍,一去杳然,似不以我为念。妹妹知无相会之期,故为此说。”卢小姐道:“姐姐是何言也!苏郎为姐姐婚事,东西奔走,不知有生。奈何姐姐为此薄倖之言,岂不辜负此生一片至诚?昨秋已登北榜,何言断梗浮萍?”白小姐惊喜道:“北榜第二各原来还是他,为何写河南籍?”卢小姐道:“闻知他叔子苏按院是河南人,如今继他为子,故此就入籍河南。”白小姐道:“他既中举,就该归来寻盟,为何至今绝无音耗?”卢小姐道:“想是要中了进士才归。姐姐须耐心俟之,谅也只在早晚。”
  白小姐道:“我看贤妹言之凿凿,似非无据。但只是妹妹一个不出闺门女子,如何能与他相见?就是转问于人,又未必晓得这般详细。妹妹既然爱我,何不始末言之,释我心下之疑?”卢小姐道:“言已至此,只得与姐姐实说了,只是姐姐不要笑我。”白小姐道:“闺中儿女之私,有甚于此。妹不嗤我足矣,愚姐安敢笑妹?”卢小姐道:“既然不笑,只得实告。去年苏郎为姐姐之事,要进京求吴翰林作媒。不期到了山东,路上被劫,行李俱无,在旅次徘徊。恰好妹子隔壁住的李中书遇见,说知此情,见苏郎是个饱学秀才,就要他做四景诗,做锦屏送按院,许赠盘缠,故邀他到家,留在后园居住。妹子的住楼与他后园紧接,故妹子得以窥见。因见他气宇不凡,诗才敏捷,知是风流才子。妹了因思父亲已亡过了,茕茕寡母,兄弟又小,婚姻之事谁人料理?若是株守常训,岂不自误?没奈何只得行权改做男装,在后园门首与他一会。”白小姐听了惊喜道:“妹子年纪小小,不意倒有这等奇想,又有这等俏胆,可谓美人中侠士也!”卢小姐道:“也不是甚奇想,就是姐姐愿妹为男子不得已之极思也。”
  白小姐道:“这也罢了。但妹子与他乍会,我的事如何说的起?书生可谓多口。”卢小姐道:“非他多口。只因妹子以婚姻相托,他再三推辞,不肯承消。妹强逼其故,他万不得已,方吐露前情也。且事在千里之外,又谅妹必不能知。不意说出舅舅与姐姐,恰我所知,信有缘也。”白小姐道:“贤妹之约,后来如何?”卢小姐道:“我见他与姐姐背地一言,死生不负,必非浪子。今日不负姐姐,则异日必不负妹。故妹子迫之念急,他不得已方许双栖。妹子所以借避祸之机,劝家母来此相依,实为有此一段隐情,要来谋之姐姐。不意姐姐弘关雎樛木之量,许妹共事,与苏郎之意不谋而合,可谓天从人愿,不负妹妹一段苦心矣。”
  白小姐道:“贤妹真有心人也。苏生行止我茫然若堕烟雾,不是妹妹说明,至今犹然蕉鹿。妹妹又能移花接木,舍己从人,古之使女当不过量。苏生别去,后来入籍河南之信,妹又何以得知?”卢小姐道:“隔壁李中书专好趋承势要。前日见他备厚礼去贺按院新公子,说就是题诗之人,因前慢他,故欲加厚。非苏君而谁?按君河南人,故妹子知其入籍。后北榜发了,李中书又差人去贺,故知他中。”白小姐道:“如此说来,是苏郎无疑矣。彼恋恋不忘,则前盟自在。今又添贤妹一助,异日闺阃之中不忧寂寞矣。”
  卢小姐道:“前日妹子避乱来此,恐苏郎归途不见,无处寻找,曾差一仆进京寄书与他,尚无回信。目今会试已过,但不知苏郎曾侥倖否?姐姐何不差人一访?”白小姐道:“我到忘记了。前日有人送会试录与爹爹,我因无心,不曾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