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事。皆肯舍身为之。你如今先存一点羞念。是从色相中出来。先犯了贪爱二戒。何以悟道。以后切不可如此。那乜淑英被他几句胡言说得。果然忍着羞接过果子来吃。至更深时安他母女在禅榻前打坐。自此为始。每日不离。常时花言巧语。谑浪诙谐。把那女子说动了心。正是烈女怕闲夫。妇人家水性。

能有几个真烈的。不久已被刘鸿儒弄上手了。正是:一朵娇花出内阑。何人移种傍禅关。

狂蜂浪蝶齐飞入。零乱芳红一夜残。

那女子破身后。两个人如胶如漆。那周氏也才四十余岁。

也打在网内。做了和尚的老婆。把个静室禅房。变做了锦营花阵。一日鸿儒在客寮中同几个斋公管账的说。近日钱粮稀少。

一日所入。不够一日支用。怎么区处。几个老斋公道。一日有十余人吃饭。如今正值农忙。人人有事。再一两日。法华经讲完。且散了人众。到麦熟时再举何如。众人齐声道。其法甚善。

刘鸿儒口中勉强答应。心中忐忑不宁。想道若要散会。周氏母女抛舍不得。若不散会。又没钱粮供众。只得在廊下走来走去。

郁闷无计。忽听得一人说道。若无钱粮。何不来问我。鸿儒抬头看时。只见一个人坐在大殿台基上捉虱子。见鸿儒走来。便起身道山主为何有不豫之色。你道此人生得如何。只见他:短发齐眉际。金环坠耳傍。

双眉常凸兀。身体更肮脏。

直裰裁深皂。丝绦束杏黄。

声音多响亮。跛李众称扬。

这头陀乃堂中化油供厨的人。姓李。因跛了一足。人都叫他跛李。鸿儒道老李你不去化油。怎么在此闲坐。跛李道油已化完。交与厨上了。因为没钱粮。故在此寻个计较。鸿儒道正是钱粮不足。不日就要散会了。跛李道山主原约要讲华严楞伽的。如今一部法华尚未讲完。怎么就要散了。将来何以服人。

我倒有个计较。只要山主请我一斋。鸿儒道果有计策。一斋何难。同我来。鸿儒同他到禅堂邀他坐下。叫侍童泡好茶拿果盒来与他吃。跛李也不谦让。吃个罄净。少顷厨上办了好斋来。

素菜摆上一桌。他叫了一声多扰。便低着头又吃得碗碗皆空。

随后点心汤饭来。样样不辞。吃完才合掌欠身道谢山主。说罢往外就走。鸿儒拦住道。你怎么就走。且说这钱粮从何出处。

跛李笑道山主好狠呀。一顿斋你就要换若干钱粮。你且莫慌。

自有来处。便见分晓。说毕大笑而去。鸿儒也没奈何。只得独自在房中纳闷。直到半夜时。正在睡梦中。猛然听见人喊道不好了。那里火起了。急坐起看时。窗子上映得通红。忙披衣出来。只见人都乱窜。

齐道是大殿上。齐拥前去。只见正殿上红光紫焰。有十数丈高。忙叫人取水来救。众憎俗等俱拿火叉水桶来。只见殿上格扇砖瓦。丝毫未动。却又火气逼人。内中有胆大的。便走上去推开格扇。屋里却不见有火。再看时。只见一个新雕的大佛座上。安的一面镜上。火光迸出。还未有佛。忽见跛李拉着刘鸿儒进来看了。向耳边说了几句。鸿儒道汝等不要惊慌。这是我们的功德。感动佛菩萨降祥光。普照众生。

且请玉支法师来颂圣谢恩。少顷只听得一派音乐。两行灯来。必有奇异。可取个锦袱子来盖了。待我入定去。恭叩如来。

问个明白。即正殿上放下蒲团。伽跌入定去了。众人皆散。各各安寝。到天明时。红光渐收。直至辰刻。玉支才出定。宣大众上堂齐集。他便说鬼话道。我定中叩见如来。说山主法会精虔。故降祥光于宝镜。能照人三世。初照前生之善恶。次照今世之果报。三照来世之善果。须以三六九为期。来照者必须虔诚顶礼。若稍有懈担雷部施行。说罢下坛。回方丈去了。是日乃四月初一。到初三日为始。凡在会的都来齐集。玉支便装模做样的念诵。跛李为宝镜护法。乜淑英为捧镜玉女。揭开锦袱。跛李手持法水。口中念了咒。

将柳枝蘸水洒于镜上。少顷那镜子就放出光来。约有三尺高。叫男女们分班来照。果然各照出前生善恶人畜。一一皆见。

到初六日又照今生贫富寿夭。初九日又来照后世。或神人鬼畜。

一一不同。引得那些愚民皆死心塌地。十数日间四外传遍这个消息。那三山五岳的人都引了来。每日人山人海。施舍金银财帛。不计其数。米粮车载驴驮。堆集如山。

也不讲经说法。只是照镜。正是无巧不成辞。却好东阿的田知县上府。打从九龙驿过。见满路上男男女女。纷纷攘攘的行走不绝。便叫地方土人来问。地方禀道。这是前面九龙山。

有个山主刘鸿儒启建讲经道常于本月初一日。感动佛爷降祥。天赐宝镜。能照人三世的事。故此远近乡民。俱来照因果。田知县道你可曾去照。地方道小的已照过。果然今世一毫不差。田公道那刘鸿儒是何处人。何等人家。地方道是东阿县人。祖上说是做过官的。他父亲叫刘天。他家三世好善。年年建会。田公听了刘天三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