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有这点心事,就迟三五天也不打紧。”九姨太答个“是”。自此田姐就教陈健唤九姨太做姨娘,就像亲上加亲,比从前又不同了。
  过了数天,九姨太就和田姐计较,好拿些珠宝钻石及金器首饰,变些银子,与陈健作资本。田姐自然没有不赞成的了,果然拿了出来,统共约值五万银子上下,着陈健拿往典肆。田姐又一同跟了出来,都教陈健托称要做煤炭生意,实则无论典得多少,田姐却与陈健均分。田姐又应允唆九姨太匆将此事对周大人说,免至泄漏出来。
  二人计议既定,同往典肆。怎想香港是个法律所在,凡典肆中人,见典物的来得奇异,也有权盘问,且要报明某街某号门牌,典当人某名某姓的。当下陈健直进典肆,田姐也在门外等候。那司当见陈健是小厮装束,忽然拿了价值数万银子的对象来,早生了疑心,便对陈健说道:“香港规则,男子不合典当女子对象。你这些贵重物,究从哪里得来?”陈健听说,不觉面色一变,自忖不好说出主人名字,只怎样说才好?想来想去,只是答不出。偏又事有凑巧,正有暗差进那典肆来查察失物,见司当人盘问陈健,那暗差便向陈健更加盘问一回,并说道:“若不说时,就要捉将官里去了。”陈健早慌到了不得,正是:
    世情多被私情误,失意原从得意来。
  要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二十回 定窃案控仆入监牢 谒祖祠分金修屋舍
  话说小厮陈健拿了金器珠石往典肆质银,被司当的盘问起来,适暗差又至,盘问得没一句话说。时田姐正在典肆门外,猛然省起,一个男汉,不合典押妇人家的头面,便赶进典肆里说道:“这东西是妾来典押的,可不用思疑了。”暗差道:“这等贵重的东西,好容易买得?你是什么人家,却从哪里得来?”田姐听了,欲待说将出来,又怕碍着主人的名声,反弄得九姨太不好看。正自踌躇,只得支吾几句。那暗差越看得可疑,便道:“你休说多话,你只管带我回去,看你是怎地人家。若不然,我到公堂里,才和你答话。”田姐没得可说,仍复左推右搪,被暗差喝了几句,没奈何,只得与陈健一同出来,回到囗记店门首。那暗差便省得是周家的住宅,只因周庸佑是富埒王侯,贵任参赞的时候,如何反要典当东西?迫得直登楼上,好问个明白。
  偏是那日合当有事,周庸佑正自外回来,坐在厅子上。那暗差即上前见一个礼,问道:“那东西可是大人使人典当的不成?”周庸佑瞧了一瞧,确认得是自己对象,就答道:“怎么说?东西是我的,只我这里因什么事要当东西?你没睛子不识人,在这里胡说。”暗差道:“我不是横撞着来的,在典肆里看他两人鬼头鬼脑,就跟着了来,哪不知大人不是当东西的人家。只究竟这东西从哪里得来?大人可自省得,休来怪我。”周庸佑听了,正没言可说。
  那时田姐和陈健心里像十八个吊桶,魂儿飞上半天,早躲在一处。周庸佑只得先遣那暗差回去,转进金小霞的房子来,像凶神恶煞的问道:“家里有什么事要典得东西?怎地没对我说?还是府里没使用,没廉耻干这勾当?你好说!”金小霞听得,早慌做一团,面色青一回黄一回,没句话可答。暗忖此事他如何懂得?可不是机关泄漏去了?周庸佑见他不说,再问两声,金小霞强答道:“哪有这些事,你从哪里听得来?”周庸佑道:“你还抵赖!”说了,就把那些珠石头面掷在桌子上,即说道:“你且看,这东西是谁人的?”金小霞看了,牙儿打击,脚儿乱摇,暗忖赃证有了,认时,怕姓周的疑到有赔钱养汉的事﹔不认时,料然抵赖不过。到这个时候,真顾不得七长八短,又顾不得什么情义,只得答道:“妾在大人府里,穿也穿不尽,吃也吃不尽,哪还要当东西?且自从跟随大人,妾的行径,大人统通知得了,正是头儿顶得天,脚儿踏得地,哪有三差四错,没来由这东西不知怎地弄了出来,统望大人查过明白,休冤枉好人。”周庸佑道:“这东西横竖在你手上,难道有翼能飞,有脚能行?你还强嘴!我怕要割了你的舌头。”金小霞答道:“你好没得说,若是查得清,察得明,便是头儿割了,也得甘心。我镇日在屋子里,像唇不离腮,哪有什么事干得来?你也要个主张,好把丑名儿顶在头上,传出外边去好听?”这几句话,说得周庸佑一声儿没言语。暗忖这东西可不是陈健和田姐七手八脚盗了出来,看来都像得八九分。便道:“若不是,便是狗奴才盗去了,我要和他们算账。”说了,即出房子来,好着找田姐和陈健。
  原来田姐和陈健早匿在一处,打听得周庸佑出来了,田姐即潜到九姨太房子里,把泄漏的缘故,说个透亮。金小霞道:“你不仔细,好负累人,险些儿就进不开。你好对健哥说,由他认了盗这东西,也不是明枪打劫,不过监禁三五月儿就了事。这时我不负他,暗地里把回三二千银子过他也罢了。若是不然,大家败露,将来也没好处。你快些会,休缠我,怕大人再回转来,就不好看了。”田姐道:“这也使得,只如何发付我?料大人再不准我在这里,我如何是好?”九姨太无奈,只得应允田姐,赔补一千银子。田姐方才出来,对陈健商妥。陈健暗忖得回三二千银子也好,纵不认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