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春道:“我父在日有个挚交好友姓窦名景藩,现在雁门关为总制,荐尔到他处图个出身。”施必显道:“既是李兄的好意,我怎么不去?快快写一封书,我就此拜辞而去。”李荣春道:“不必性急,待我选下吉日才去。”施必显道:“我是直性的人,不去则已,要去就行,不必罗唣。”李荣春道:“既然如此,待我就写书便了。”一面叫家人再添酒肴,须当饯行,一面写了书封好了,取了白金二百两,叫家人收拾行李,道:“施兄,包袱一个、白金二百两为路费,一路须要小心,到了雁门关望即修书与我,也使我放心。”施必显道:“这个自然。只是我母亲的棺木在玉珍现,妹子又在此,惟望李兄照顾。”李荣春道:“这个不必挂心。”施必显道:“我们同见夫人。”  二人来到内堂将前情禀知,李夫人大悦道:“如此甚好。”施碧霞道:“哥哥,尔乃莽撞之人,路上须要小心谨慎,不可任性妄行。”施必显道:“不必吩咐,我自晓得,只是尔在此须要孝顺夫人,恭敬兄嫂。我此去若得寸进,母亲棺木也得还乡,父亲之仇也得报复,就是夫人之恩亦可报的。自古道恩怨分明。”  施碧霞道:“哥哥,那花锦章就是那。”说未完,李荣春忙丢眼色,施碧霞就住了口。施必显道:“为何不说?那花锦章就是什么?”施碧霞道:“就是我也刻刻在心,必要报此深仇。”施必显道:“这个冤仇自然是要报的。”说完就拜别了夫人,又与施碧霞分别。施碧霞两泪交流,千叮咛万嘱咐,说不尽千言万语。李荣春挽了施必显的手来到大厅道:“不是我催促尔起身,此时天色尚早,就此上路。  待小弟来送一程。“  施必显道:“不必送我。”背上行李取了双锤,说声“暂别”,拱拱手大踏步出门而行。来到玉珍观拜别母亲,吩咐道人几句话,撒开脚步而去。  且说李荣春见施必显一直而去亦不回头,说道:“果然是个直汉。”遂回身来到内厅,说道:“贤妹,尔方才说花锦章就是,我丢了一个眼色尔就住口,这是什么缘故?”施碧霞道:“哥哥有所不知,小妹自从初三那日初到花家,那万恶的花子能就夸口道花锦章是他父亲、当朝一品的太师,我家爹爹死在他父之手,谅花子能未知其情,我也未曾说破。”夫人接口说道:“尔必显哥哥可曾知道么?”施碧霞道:“我哥哥是不知道的。”淡氏大娘也说道:“难道自己哥哥不对他说个明白么?”施碧霞道:“嫂嫂啊,尔但知其一不知其二,我必显哥哥乃粗心大胆莽撞之人,若对他说明此事,恐他要动干戈。  如今不必说破,等他有出头之时方报此仇。“淡氏大娘听了微微而笑,道:”  果然姑娘有见识,能思前顾后的。“施碧霞道:”哥哥,方才愚妹一时失口几乎说了出来,幸得哥哥对我丢个眼色方才住口。“李荣春道:”愚兄却不晓得尔先知此事,是恐怕尔晓得了说了出来,所以丢个眼色。方才若不是我丢个眼色,尔岂不说了出来么。如今此事是说不得的,须待风云际会时,仇恨如山一齐伸。“夫人道:”  不错,我儿说得是。“李荣春说完走回书房去了,不提。  且说曹天吉只望与兄报仇,谁知被施碧霞用万灵针刺了一下,负痛而归,花子能请医来治,医生虽有妙药,焉能治此万灵针之患?曹天吉自己虽有药亦不能医治,一连睡了七八日,到是自己用的好药,痛也止了,疤也结了,只嫌身体尚未勇壮,咬牙切齿恨着施必显兄妹,要报杀兄之仇。未知可能否,且听下回分解。  

第十七回 秦氏玩花楼图趣 曹通养性获奇缘
话说曹天吉想道:“我英雄盖世,今日败于施碧霞女子之手,莫说少爷府上无光,就是我曹天吉岂不被人耻笑么?”因此越想越恨,一心只想报仇,此仇不报死亦不休。花子能见曹天吉垂首丧气甚不过意,遂请到玩花楼上将养,说道:“二教师,这件事歇不得的,必要报仇。若二教师不能报此仇,我早有一枝人马去报仇了。”曹天吉道:“什么人马,差到那里去的?”花子能道:“我差花福送书去与我爹爹说知,若我爹爹肯为我做主,任是他三头六臂的哪吒也要人亡家破。”曹天吉道:“倘若太师不肯作主岂不徒然无益?”花子能道:“不妨,我爹爹待我是百依百顺的,断无不依之理,但且放心。我明日要到正(镇)江与我姑丈拜生日,必要耽搁几日。尔若闷时我这花园之中诸物皆有,池中五色莲花、鸳鸯戏水、亭台楼阁,百般景致无所不有,尽可解闷。”曹天吉道:“多谢少爷。”  花子能道:“我下去了。”曹天吉道:“恕我不送之罪。”花子能说声:“不敢当。”就由玩花楼走到沉香阁来。  且说秦氏自从听了少爷的话说曹天吉美貌,他就去屏门内等着观看,只见花兴驮了曹天吉回来,却看得明明白白,果然生得美貌似女子一般,遂心心念念想着曹天吉,竟起了一点淫心,眠思梦想怎能与他睡一夜就是死也甘心的。那日正在想着,欲火如烧,满面通红,将腰一伸叹口气道:“天啊!”却好花子能走到面前道:“出头的在此。”秦氏到吃了一吓道:“原来少爷来了,请坐。”花子能道:“少奶奶请坐。”秦氏道:“少爷,尔说什么出头的在此?”花子能道:“尔在这里叫天,那天字出头岂不是一个夫字?难道我不是尔的夫字么?我所以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