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未遇,不幸一齐来。如今虽然身子难以转动,声音可出喉,刁龙又将一粒哑口药放入口中,树春自吃这口药之后,再说不出言语。
  刁龙刁虎把船开往苏州,令树春沿街乞讨。限定每夜回来交铜钱一百文,如少分文,便要苦打。此言暂且丢开。再说众位姐妹,个个烦恼在心。华鼎山夫妻放心不下,差人到监探望,哪晓得魏老爷晓谕人命案情重大,不许犯亲等人进监探望。华鼎山没奈何,只得罢了。又说柳兴赶回家中,把情由细说一遍,柳太太闻说,两泪淋漓,心中如刀剜箭钻一般。吩咐家人,速备下船只,待我到嘉兴与这贱官理论。家人使女连忙收拾行李物件,搬下船中。柳太太下船往嘉兴而来。

  第十九回马昭容卖身葬父宋文采露迹脱逃
  马昭容自从卖身之时,多承树春当了移墨珠,周全她救了父亲出监。昭容感激在心,过意不去,描柳树春图像,朝夕焚香礼拜。这一时马孝侯急急回家,说道:“不好了。”
  昭容忙问道:“爹爹为何这般光景?什么不好?”
  马孝侯道:“杀死花琼,就是柳树春,算来他是我大恩之人,今日收禁在监,无计可救。我闻此言,吓得胆战心惊,至今手足还是冰冷的。”
  昭容听见此言,惊得冷汗淋漓,叫声:“爹爹,女儿想来,柳树春英雄豪杰之士,断然绝无此事。一定其中必有什么隐情,被人诬陷是实。”
  马孝侯道:“待我明日再打听便了。”
  且说柳太太次日到了嘉兴,坐着小轿,使女跟随,一直来到衙门宅口。衙役连忙入内报知,魏老爷夫妻闻言,心中疑惑柳树春已自回家了,为何他母亲又来?其中必有缘故。即吩咐衙役,犯人的母亲,不要说请字,只说唤她进来。衙役答应一声,宅门大开道:“老爷唤太太进来。”
  马孝侯是日在衙内,打听消息,见此光景,大怒道:“堂堂一品太夫人,如此轻慢,是何道理?”
  柳兴见他不平之意,即问说:“老相公尊姓大名?”
  马孝侯应道:“我家在巡楼居住,姓马名孝侯,你相公是我大恩之人。岂知遭此大难,我因放心不下,故来此打听。”
  柳兴心中方晓此人就是马昭容的父亲,当下柳太太含悲而行,魏老爷躲在书房,江氏夫人出外迎接进入内堂,施礼坐定,柳太太含泪道:“小儿有事在监,老身独此单传,还望从宽,求恳老爷见怜,使我母子能得相逢,感恩不荆”江氏触动心事,亦觉惨然下泪。即屏退丫环后,将儿子魏光代监之事细说一遍。”
  太太若不信,回府便知,令公子必然到家了。”
  柳太太道:“原来如此,使我倍加伤心。可怜令公子为此不肖之儿代累。”
  江氏又叮嘱道:“太太这件事情干系非小,只好你我晓得。”
  柳太太点首称是,只是满腹猜疑,据她这般说,为何不见我儿回家?只得起身告辞。江氏送出外边方别。柳太太假意把罗帕拭泪,正要上轿,只见马孝侯深深揖道:“请太太寒门小叙,待小女权奉一杯茶罢。”
  柳太太忙问柳兴,这位何人。柳兴便把前情说知,太太方才心中明白道:“既如此,坐定一刻便了。”
  马孝侯连忙向前引来到家,昭容母女二人双双迎接,见礼坐定待茶毕。老娘娘便说起春间多谢公子恩德赠银之事,又道:“太太已来到嘉兴,令公子不能见面,难道罢了不成么?”
  柳太太假意拭泪说:“这不肖做下的事,不是官府作难他,如今也没奈何。只是空了跋涉往返。”
  老娘娘道:“太太且免忧烦!若回家去,慢慢调停便了。”
  马昭容在旁听见此话,呆看无言。看官听说,马昭容不能究问,乃是年轻女流,下文自有交代。柳太太巴不得立刻到家,只得再饮一杯茶,抽身告辞。马孝侯夫妻母女送出门外,太太上轿下船。直抵杭州,来到家中,哪晓得还未见树春之面。心中疑惑,便将江氏所说代监之事,与柳兴说知。为何这畜生尚未回家?柳兴应道:“以小男想来,世间哪有这般好人?他无非花言巧语哄骗,决无此事。到不如开船再去嘉兴,与他理论。”
  柳太太道:“以我看来,江氏所说是真,不是虚言模样。”
  柳兴怨道:“多是大爷自己不好。在家乐得逍遥,寻访什么印然和尚?致了大祸临身!如今便要怎样主张。”
  柳太太叫说:“柳兴,你可再到嘉兴张相公家中访问一番,如有着落,叫他速速随时回家。”
  柳兴领命,立刻起身。来至张家探问,并无消息。心中想道:张家乃是至亲,谅必无妨。便将换监之事说知。柳大娘又惊又喜,忙把此话说知金定晓得,一人传一人,众姐妹统统知了代监之事。只是未见树春之面,亦是半信半疑而已。再说马孝侯得了一病,十分沉重。不多几日,一命归阴。母女二人哀哭,又全无殡殓之资,贷借无门。昭容只得要卖身以为殡殓父亲之资。却逢一位官员经过看见,此人姓方名治忠,衢州府人氏,曾为刑部郎中之职,丁母忧在家三年,如今起复要进京中,由嘉兴经过。船泊在码头上,却好探望一个同年兄弟,来到街中。望见昭容在那里要卖身,方爷吩咐住轿,唤他母亲过来,见昭容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