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躯,怎生当得?”
  花子林道:“柳兄休要太谦。”
  树春道:“既是如此,少爷美意,从命便了。”
  即吩咐备办香案,二人当时礼誓,结为兄弟,生死相交,叙了年齿花子林多二岁居长,柳树春为弟。花少爷即命家人打扫花园内什锦园,楼中安排床铺与树春为卧房。自此二人情兴绵绵,亲热非常。惟宋文采在书房恨气难消,想的花子林实在欺人太过了!柳树春这狗才,不知哪里学的这几步擒拿手法,在此卖弄,把俺全不放在眼里。我是男子英烈好汉,昔日多少威风,目下如何忍得他冷眼相视?一时心头大怒,把书房桌上的水晶瓶撩碎在地。却是家人花茂送茶入内,看见便说道:“教师为何将少爷物件如此糟蹋?”
  宋文采骂道:“你这奴才多言。敢管我么!”

  第十八回什锦楼文采误杀关帝庙树春遇拐
  花茂奔走入内,告禀花少爷,说:“宋教师在书房中恨气,把水晶瓶撩了,小男送茶入内,看见说他,哪知他反掌举拳要打小男,小男见势头不好,只得奔出。特来报知。”
  花子林听见此话,心中大怒,站起身便要向书房中去。柳树春道:“兄长休要发怒,且做假不知,待日后慢慢与他计较便了。”
  花子林方才止祝且按下花家,再说张永林公务到杭州,顺便来柳府探望,太太备酒款待。张永林在席间说起:“树春乃当世豪杰,在嘉兴曾经大闹三山馆,花家庄打擂台得胜,花子林慕他擒拿手法,要接他到府。舅兄心中只为太太在家,归心似箭,怎奈花少爷情意难拂,却逢小侄有事到此,顺便禀知。”
  又把八美图及华鼎山求他为媒人,亦说一遍。太太听见摇头道:“这个使不得,我们现在门户衰微,畜生又是一个书呆,全不想耀祖荣宗,把功名二字,一尽荒芜。谅他没有出头之日,哪里养得许多妻房?”
  张永林道:“舅兄乃是英雄之流,非久居人下之辈,将来决成大器。”
  太太方应允道:“既蒙大相公如此盛意,老身也推辞不得。”
  永林见太太应允,心下欢喜,酒罢辞别起身。柳太太款留不住,只得备下程仪相送。永林交代公务明白,然后下船回家。便将柳太太之话说与妻房知晓。又问花家之事,柳大娘又把重阳日花家前来迎接之事说了一遍。次日永林来至华府,鼎山接进入内见礼坐下,永林便将柳太太允许亲事说知。华鼎山提起:“沈员外十分蛮情,说他女儿现无着落,倘然回家之日,亲事又许他人,柳树春是赌咒不肯的。幸他安人贤德,暗自打发丫环前来说明,若月姑回家,再作商量。我才放心。竟不知月姑哪时方能回家?”
  言语间酒席已备,二人饮至半酣方别。再说树春与花子林甚然相得,每日传授擒拿手法。这日花子林正与奶奶凌氏闲谈,凌氏得知树春乃是上杰儿子,一时想起前情,当初我爹爹被上杰气成一病,命归黄泉,我母亲相继而亡,如今仇人之子在此,怎得干休?若不乘此时报冤,怎泄胸中之恨?我想下一计摆布他便了。便叫丫环春香密约树春上楼,待我今夜结果他性命。切不可泄漏机关。
  春香口里答应,心内想着:不知主母因何故这等性凶?我不免到花园悄悄报与柳相公,叫他早早回家,免遭其害。看官听说,那凌氏之父名叫凌文韬,亦是两榜,历官工部尚书。只因为官不正,被上杰羞辱一场,愤恨成病而死。夫人陈氏,亦相继而亡。膝下并无男子,单此一女,配给花子林为妻。今日凌氏闻知树春与花子林对酌,直饮至更深,花子林大醉靠桌睡去。树春见子林睡去,自己在园中独步赏月。再说丫环春香,来至楼上,寂静无声,想必是睡了,如今报他得知便了。我不免用言回复少奶奶,且待明日再作主张。即打从花园中而来。却好看见树春,便呼:“柳大爷在这里么?”
  树春着了一惊,抬头一看,忙问:“你是什么人,为何半夜三更在此做甚?”
  春香道:“我是服侍少奶奶的春香。”
  树春道:“既是丫环为什么独自更深夜静到此何事?”
  春香应说:“只为少奶奶与你不知有何冤仇,欲相加害;我想大爷当今豪杰,名扬四海,所以不忍遭到毒手。特地前来通一个信。大爷切须小心提防为是。”
  树春道:“多谢姐姐美意通知,你且回去,恐人知觉。”
  春香即刻入内而去。树春一腹呆想,为什么与我结冤?再说宋文采恨花子林与树春结为兄弟,反将俺冷眼相视,难道俺宋文采反不如柳树春么?可恼这树春也把俺看不在眼里,任你有多大擒拿手法,管叫你今夜认俺手段。打算一番,主意已定。便挨到更深夜静,众人睡熟,即藏了宝剑,从花园来至中楼。花子林正依桌而睡,宋文采一时心忙,仿佛看不甚明,将剑砍下,大喝一声:“狗男子。”
  花子林梦中跳将起来,宋文采又是一剑,花子林身首分开,登时一命归阴。宋文采满心欢喜,回归书房而去。且说树春在园中步月,一腹怀的鬼胎,不知凌氏欲加相害,是因何故?想来想去,再摸不着。将尽三更之后,方才回楼,叫声:“兄长。”
  不应。上前一看,见身首异处,吃了一惊道:“不好了,谁人来此杀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