扯着丝绳,右手执看珊瑚鞭子。猛见居二姑生得一貌如花,便把坐下花马一勒,把眼一梭,却不好交言。那居二姑见官人貌如美玉,马骏如龙,甚是可爱,不觉失声一笑。那两下也无可通情,一个也只得加鞭,竟自去了。直等那些马过完了倒是毛氏说道:“二姑娘妇道之家,看见生人切不可轻笑。如今人好的少坏的多,方才那骑花马的人是南门外李员外的儿子,叫做花马三官,又是举人;若是那不三不四的人,还要惹出祸来呢。”这句话说得二姑娘满面通红,不好意思,只得转身关门进去了。毛氏见居二姑娘进去了,他也即关门到里面料理煮饭。
  直至黄昏时候,武志吃得半醉,身背着两串钱进来,叫道:“老娘那里?我来家了。”把钱在桌一丢了,就坐下。毛氏道:“儿呀,你这一天往那里去的?这时候才回来?”武志道:“孩儿被几个好友扯了去赌钱,”又在腰内取出一包银子,打开来看,约有七八两,便说道:“老娘呀,这银子是今日赢来的,你替我收好了。”那毛氏见儿子有了几两银子,便说:“儿呀,你如今快三十岁了的人,也该放老成些了,积几两银子,要房媳妇。你娘也老了,早晚间伏侍伏侍,也不枉我养你一场。”武志道:“孩儿在外面打听哩。”毛氏快嘴道:“这孩儿呀,向日还亏你没有要居二姑娘,我今日亲眼看见来,有些不正气。”便把那日见骑马官人一笑,细细捣熟一番。那武志不听尤可,听了大怒道:“我前日叫了几位好朋友向老儿说这亲事,只是不允,一定是这个贱人阻拦,今日他到看上了李家小畜生,这个可恶可恨。”当晚气得连晚饭也吃不下,说道:“我要睡了,明日要起早呢。”毛氏听说,收拾完了,自己归房去睡了。武志进房坐在凳上,想道:“世上有这样不值钱不识羞的贱人么?他父母只怕肯与我,我想他定要嫌我丑陋,他到看上李举儿。我如今怎肯甘心?当初我在他家玩耍,也曾将言调戏他,他一些也不理,如今怎样有个方法算计他才好。又想了一会,道:“有了有了,我如今装做李举姓名,越墙过去,看他怎样。”不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文分解。
第三十二回 武大汉妒奸行凶
  话说武志起了一点邪心,要越墙过去强奸居二姑娘。忽又想道:不妙不妙,他若依从便好,若不依从,喊叫起来,怎么处?忽然又想道:有了有了,去年那玉蛱蝶马俊杀了人,有口宝剑寄在我家,如今现在那里,我不免带着此剑爬过墙去,闯进他房内,他若肯便罢,他若喊叫,就把剑吓他,不怕他不从。主意定了,便取马俊的剑带在腰间,走到后院墙边,将一个酱缸架子搭脚,上得墙头一看,月色朦朦,四方寂静,只是无处下脚去。低头往下一看,只见那边房檐下有张短梯,武志即从梯上爬下。原来这居家住的是三进房子,第一进是厅,二进是居老儿住的,三进西首乃厨房,东首是二姑娘卧房的。后有小院一间,即是丫头妇女睡处。这武志平日熟识,那时站在天井内,一会,樵楼已是二更了。掣剑在手,轻轻的弄开了窗儿爬进去,又摸床前,低低的捏了腔儿,叫声:“二姑娘,我是南门外李员外之子花马李二官是也,只为日间蒙情顾盼一笑之美情,故小生不敢负意,所以夤夜而来,特求一叙。”
  此时居二姑尚未睡着,影影听见有人说话道“日间马上的李郎”,这一惊不小,忙睁眼坐起,心头如小鹿乱撞,忽见窗外月影光中有一个人,正欲扯衣遮身出外喊叫,却被武志掀开帐门,举起宝剑一晃,剑光射目,吓得二姑娘魂飞魄散,则声不得。武志喝道:“日间是你对我笑的,非是我来寻你。你喊叫,我便一剑挥为两段,你若是好好的依从了我,明日央媒说合,择日行礼娶你过门,做个帘下夫人,掌管百万家财,倘得祖宗保佑,高中鼎甲,那时你是一位诰命夫人了。”二姑是个弱女儿,见他手内有剑,就吓软了,又听见他说有百万家私,便含羞说道:“我日间不过戏笑,实非有意;况且你是正人君子,岂有夤夜到此之理?须当禀知父母,通其媒妁成婚才是。”武志听了此言有此允意,便把剑放在一边,脱衣说道:“小生为姐姐费尽心机,担惊受怕方才到得此处,岂可空回?万望姐姐允从,日后决不负心。”口内说,将手伸揭起半边被来,伏上身去,把他脚分开,那管好歹奸二姑。二姑无可奈何,忍着疼痛,被武志破了身子。二姑一来见他马上风流可爱,即有俯就之心,只得将脸面遮起,随他轻薄一番,心内惊惊喜喜,又谁知错认了冤家?武志也不去掀他的被,恐怕认出真假,故连话也不敢说,将计就计,半推半就,他尽力干了一个难,弄得那二姑疼痛难熬,将手一推,始终不曾败露。武志恐怕天明看出破绽来,他起身穿衣,说道:“小生恐怕天明有人知觉,令尊知道不便,我去也。”即提宝剑,依旧从窗内跳出,带好了窗子,依然把后梯子爬上墙头照前跳下,回向自己家里睡了。
  居二姑娘次早起来,洗净了床上的红斑,只得忍在心头,也不敢告诉父母。等了一天,也并不见李家有人来说亲,心内猜疑,莫不是他父娘不肯?到晚来睡了,胡思乱想。到了初更人静,武志依旧又跳过墙来,仍从窗内进房,到床前揭帐子,二姑已知是那人来了,便将面向里道:“你昨日说今日着人来说亲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