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,连肩带背斜砍两段,王二府死于非命。鲍刚上去又砍了几个兵丁衙役,到得桩前,周顺割断绳索,把凤二员外背在身上,曹双取了两条系带,代他扎好。鲍刚喊道:“我乃山林中好汉,特来劫法场,救凤善人出城上山,拦我者死,让我者生。”此时众兵丁同那看的人祭的人纷纷闪开。那四个守备见有人劫法场,便拨马当先,大叫道:“无名的野贼,焉敢大胆?”鲍刚显他的武艺,奔上便大叫道:“不知死活的狗头,焉敢拦俺的去路?”便挺身仗剑就砍去,那四个守备抵挡不住,只得退后。那曹双两根锏挡住,那鲍刚见曹双迎敌,便到后面,手起一剑,砍着中门,一个守备落下马来,死于非命。曹双见鲍刚来帮他,他便赶上前去,又是一剑打死了一个守备跌下马来,那两个守备见事不谐,不得已,只得后路逃去。被伤的兵丁谁敢阻他?那些兵丁见鲍刚三人凶恶雄壮,又伤了两个守备,劫法场犯人,便一拥齐前。内有一个少年兵丁,正端着弩弓要射凤林,被后面一个兵丁止住,道:“不可,凤员外是被冤枉,当初你父亲死了,还是凤二爷买的棺材,你如何不报恩,反来谋害?”那个兵丁想起来,便将弓射了一个朝天箭。又有个兵丁要用挠勾勾他,旁边有个兵丁说道:“你这个人没良心,你妻子是那个娶的?”那个兵丁就不动手。众兵丁低说道:“你我们总是受过他的恩德,何必害他怎的?不若让他去罢。”那些人就往旁边去了。鲍刚骑了守备的马,就纵马向前,却又认不得路径。街市中人等听见劫了法场,各家急急关门闭户,那里关得及门?有个胆大的人,看见骑着马跑来,他便指道:“大王,你走错了,快快回去,奔东首转弯才是北门的大街。”鲍刚听得,回头就往东首而走。走不多远,又走错了,便有人又指引他路径,才来到城门之首,那把守城门军役便摇手说道:“爷们不要动手,城门已开在此,请爷们快出去罢。”鲍刚同了周顺、曹双、凤林四人出了城门,奔大路而行,走了有五六十里之外,方才放下凤林歇歇。曹双上山,到那避静之处,短劫些孤客,剥了几件衣服与凤林穿了,各诉等情。凤林拜谢三人救命
之恩,言毕,四人取路往铁球山去了。不提。
  再说城内,未死二守备见盗贼去远,方才领着兵丁赶出城来,赶了半会不见,只得回来,收殓王二府并二个守备的尸首,清理街道。文武各官写了盗贼抢劫法场杀伤官员兵丁的详文,申详上司,缉拿凶盗的下落。那曹若建听得劫了法场,抢去凤林,心内着慌,恐惹出是非,便与阮氏商议,带银子衣服家丁人等,私报表兄张澄如任上去了。只等后来吴老爷大破海贼,米太师谋反,方才擒住曹若建与阮氏报仇雪恨。且自按下不提。
  再说马俊、周龙离了杭州,一路而来。那日到了开封府,二人在饭店吃了些酒饭,走到一个树林内,二人坐下,等到一更时分,马俊对周龙道:“愚兄要去了,将这行李放在树林之内,待等事毕回来再取。”二人离了树林,来到吊桥上。马俊指道:“贤弟,你在那破城坡之下等我,我救了他来,就在这城垛上放他下来,你在下面接他,千万不可走动打盹。”周龙道:“晓得,焉能误事?仁兄放心。”马俊便抓把土一洒,借土就升空如飞一般,到了县监,便收了法,落在屋上,往下一看,只见狱卒来往巡查。听更时,已有二鼓。马俊暗道:如何此地甚是严紧?自己又点头道:是了,是了,雷知府被我惊过一次,又怕我来劫狱,故此狱卒加意提防。腰内取出自家火,拿出几枝鸡鸣断魂香,自己口内先衔了解药,点着香,从屋上丢下去。那些狱卒巡役人等,闻了香味,连打几个涕喷,都就昏倒睡着;巡更的梆子铜锣丢在地下。马俊从屋上跳下来,找到孙佩的所在,只见点着一盏油灯,便念一遍解锁的罪鬼观门推开,只见孙佩在左边睡在地下草内,罗先生在右边,亦睡在草内,他二人讲话。马俊走上,把手一拱,低低叫声:“罗先生,晚生一向少来看你。”孙佩抬头看见是马俊,吃了一惊,便起身叫道:“仁兄,你好大胆,如今上司批文各处缉捕,仁兄还到此地来做甚么?”马俊说道:“愚兄奉郝大哥之命,前来救你出狱,随我速去。”孙佩道:“仁兄,你能飞上屋,小弟如何去得?”马俊道:“这个不难,俺背你出去。”便将刑具去了,又对罗先生说道:“非我薄情,奈我只救得一人,不能再救先生。况孙佩没有家眷的,先生是有家业的,有妻妾,要救你出去,岂不连累你的家眷人等?反为不美,先生且耐心在此,待俺再想法相救。”罗先生道:“壮士之言正是,我这样大年纪还死不着么?你二人前程远大,小心快去。”孙佩道:“晚生去了,只恐又连累先生。”罗先生道:“不妨,不妨,俺自有主意,你们放心快去。”孙佩就有不忍之意,马俊道:“快些罢,转三更了,晚生要走了,得罪先生。”罗先生把头点点。
  马俊在腰间取出一条绳子,底下是布,孙佩兜在坐下,自己带着绳,先跳上屋去,把孙佩扯上了屋去,背在身上,却不好使法,只得慢慢沿屋跳到城边,依旧照前兜住孙佩,扯上了城,扶到破城垛处,低低叫道:“周贤弟。”周龙他等得心焦,听得城上是马俊的声音,答应道:“仁兄,我来了。”马俊喜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