损,决不是好现象,便在乾隆面前,竭力的规劝。那乾隆皇帝原是很喜欢虚名的人,听了富察后的一番规劝,心中虽很不乐意,但是要顾全自己的虚名起见,只得唯唯诺诺的答允着。其实他这种答允,并非出于至诚,不过他恐怕为了规劝的事情,和富察后伤了和气,岂不惹人家笑话?即使人家不敢说什么笑话,也恐怕人家背后议论他。他有这种客观的念头,纔能容忍富察后的规劝。
  怎奈那富察后还不识好歹,成天的在乾隆皇帝面前唠叨,使得乾隆皇帝忍无可忍,不觉把从前容忍的心理,渐渐的变做厌恨起来。
  大凡人类的交际,平常并没见什么好坏的,心中寻于那人虽有不乐意的地方,只要不发作出来,到也可以胡里胡涂的过去。假使有一天揭破了假面具,一顿发泄,那就糟不堪言了。
  那富察后既是给乾隆皇帝厌恨着,便像放鞭炮似的引着那药线了。不过在这刚点着药线还没有引着火药的时候,虽然有些不乐观的现象,到还可以苟且旦夕,所以这时候乾隆皇帝虽很厌恨富察后,还不十分发作,任凭富察后成天在耳朵边唠唠叨叨,他只是置之不理。在他的心理,原想言之谆谆,听之藐藐,使得富察后知风识趣,也不必太认真,便将就些了。谁知那富察后为人,生性也有些古怪,偏是乾隆皇帝越不要听,她越说越起劲。看官们请想,古语说道:『话不投机半句多。』现在乾隆皇帝和富察后两人本来已是话不投机,越说越不投机,富察后却偏有千言万语,教那乾隆皇帝怎样能容忍呢?所以直到后来,乾隆皇帝忿怒的时候,那纔是好象放鞭炮引着火药了;放鞭炮引着了火药,劈劈拍拍,响声便不绝了。在下把他们两人这时候的感情,作一个第一次的小结束。便说这时候乃是他们两人失和的起点,将来因失和而口角,因口角而批颊,因批颊而足蹴,因足蹴而休掉,因休掉而富察后落发为尼。直到后来富察后气忿而死,乾隆皇帝非但没有念旧怜死之心,竟忍心害理,把一堆枯骨化成灰烬。在下现在姑且把正文暂时搁起,先把这段乾隆休妻的事情批评一下,作为正文的开常看官们请听着,乾隆皇帝原是个英明有为的帝皇,他的勋业确还不错。不过他私德不修,对于德行上实在有些说不过去的。看他对待富察后的前后情形,真可以当得『忠言逆耳』、『无情无义』八个字。至于富察后虽然为忠进言,因忠获罪,似乎很是可怜,但他过于任性,也未免太不识趣。在下把这事交代明白,闲话就此剪断。下回便入正文。
  三、体仁宫猝然惊艳
  话说皇宫里面,妃嫔们本来是很多的,乾隆皇帝在宫里边尽日看花,东边玩耍,西边歇宿,也不管富察后唠叨,成天的和妃嫔们作乐取笑,到也觉得很安逸。光阴如箭,不觉日子好久了,乾隆皇帝玩得有些腻了。因为皇宫里面的许多妃嫔们,虽没有麻脸跛脚的丑娘子,但也并没有什么绝世旷代的佳人。
  乾隆皇帝起初和他们玩耍,觉得都很合意,等到日子既久,纔觉着这般妃嫔们都不是绝色的人材,所以兴致渐渐的阑珊了。
  有一天,正当暮春天气,乾隆皇帝在便殿上午睡醒来,正想往西苑那边去闲步一回,只见富察后站在御榻旁边。乾隆皇帝靠在御榻的龙柱上,明知富察后又有一篇不堪入耳唠叨话来压住他的清兴,所以他只作没曾看见。富察后见他醒了,又把眼睛闭着,仿佛又要睡着的模样,也明知这是她的假做作,一时等不耐烦,便上前启奏道:『陛下这几天敢是龙体乏了吗?
  照奴的意思,人生在世,固然不妨及时行乐,但是风流繁华,都是转眼一瞬罢了,有什么趣味可说?陛下还是安息龙体为要!』乾隆皇帝不待他说完,早便假作呼呼的一声,理也不理的睡了。富察后惹了一场没趣,只得悄悄的走了。
  乾隆皇帝等富察后走了以后,也便离了御榻,携着两个小宫监,直到体仁宫来。原来那体仁宫的妃子名唤云娇,所以便名云妃,生得到也不错,可算得皇吕内首屈一指,因此很得乾隆皇帝的怜爱。这天乾隆皇帝在云妃那边用了晚膳,教宫女们吹吹弹弹,作乐了半宵,正待和云妃解衣安歇,忽然见着一名宫女,手携着一个绛纱灯站在寝宫外边。乾隆皇帝无意中接触在眼帘中间,觉得那宫女桃腮柳眉,樱口荑手,生得很是俊俏,并且身段虽不纤瘦,温润却和美玉琢成一般。乾隆皇帝既把那宫女看个明白,怎肯把机会失掉,便传旨唤入相见。早有宫监们一声吆喝,那宫女慌忙进入,跪在乾隆皇帝面前。云妃先开口问道:『你不是景明宫的宫婢美玉吗?来此何干?好端端见过万岁再说。』那宫女初次见驾,慌得话也说不出,依然跪倒尘埃,头都不敢抬起来。乾隆皇帝见那宫女实在可爱,便不管云妃在旁,一手搀了起来,说道:『你名唤美玉,固然是名副其实,但既有这样人材,怎么朕向未见过呢?』美玉低着粉颈,曼声启奏道:『婢子是伏侍景明宫福妃的,因为万岁爷只到过景明宫两回,那时婢子奉了福妃的命,来此请云妃去谈话,不知万岁驾适在此,婢子卤莽,理应万死。』说着又跪了下去。
  一篇莺啼燕语般的清声柔语,直乐得乾隆皇帝手舞足蹈,便和云妃说道:『景明宫有这样人才,朕几乎把她错过。尚幸天缘巧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