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你可认得我刘爷么?”抡起那一口刀,就像舞流星的一般,呼呼的只听见响。红莲宫主挡不得手,不上两三回,撇一下刀,败阵而走。刘先锋道:“这又是个赚法,我只是一个不赶他,看他把我怎么。”红莲宫主一径而去了,渐渐的去得远,渐渐的进了关。刘先锋道:“我也且回船再来。”停鞭缓辔,迤逦而行。哪晓得红莲宫主悄悄的在后面赶将来,拿起个宝贝,吹了一口,手里一撇。那一吹不至紧,就像轰天划地的一个响雷公,那一撇不至紧,早已万道金光,千条瑞气。一个响雷公就落在刘先锋的头上,任你就是个孔夫子,也迅雷风烈必变,番阵上一声梆响,又拥走了一个刘先锋。
  
  到了明日,红莲宫主又来讨战。元帅还不曾开口,只见狼牙棒张柏高叫道:“蛙虫小辈,何足道哉!饶他就是爪哇国的王神姑,也不过如此!”把个铁幞头往下捺一捺,把个牛角带往上掐一掐,把个狼牙棒手里摆一摆,说道:“元帅少坐片时,容末将擒此妖婢。”攀鞍上马,跑出阵前,劈头就扯开喉咙来,大喝一声:“唗!”就像半天中一声霹雳。喝声未绝,雨点般的狼牙钉捣将去。那张千户人又黑,马又乌,力又大,势又凶,狼牙钉又重,捣得个红莲宫主上天无路,入地无门,一个倒栽葱,翻在马鞍鞒下。只听见他口里叫道:“菩萨!菩萨!你这个可灵验么?”张狼牙只说是捣得他慌了,口里叫“菩萨”,哪晓得他手里还在鬼弄。张狼牙看见他滚在地上,提起刀来取他的首级。只见豁喇一声响,爆出万道金光,千条紫雾,一座泰山压在张狼牙头上。番阵上一声梆响,又拥走了一个张狼牙。解上女王,女王道:“权且寄监。”红莲宫主怕他监里作吵,吩咐道:“杀了罢。”刚刚的拿出力来,张狼牙照像前番火烧的故事,尽着气力吆喝一声。吆喝这一声不至紧,浑身上的绳索,又是逐寸逐分的断了。掣过狼牙钉来,左冲右突,前滚后掀,恰像个搜山的罗刹,哪一个敢近他的身边。抓住了乌锥马,只是一走如飞。见了元帅,把这些厮杀的事说了一遍。元帅道:“你还卤莽了些。”张狼牙道:“那时节若得两个帮手,也不遭他的毒害。”元帅道:“今番多差几员大将去。”
  
  到了明日,红莲宫主又来。南阵上三通鼓响,拥出两员大将:左边是征西游击大将军黄彪,右边是征西前营大都督公子王良。高叫道:“你是甚么样的泼贱婢?有多大的本领,敢生擒我上邦的大将么?”两员将,两骑马,两般兵器,杀得天花乱落如红雨,海水翻腾作雪飞。只见红莲宫主白白嫩嫩,面如出水荷花;袅袅婷婷,身似风中细柳。坐在那马上,虽然有一种风情,肚子里包藏的都是些杀人的肝胆。他看见南阵上来得凶,晓得不是个好相识,哪里敢交手?拨转马只是望本阵而逃。这两个将军杀得性起,也不记得他有甚么妖术,跑着马赶向前去,一心只是要拿住他。
  
  毕竟不知这一赶还是输,还是赢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49回 天师大战女宫主 国师亲见观世音
 
  诗曰:
  
  阴风猎猎满旌竿,白草飕飕剑戟攒。
  九姓羌浑随汉节,六州番落从戎鞍。
  霜中入塞雕弓响,月下翻营玉帐寒。
  底事戎衣着红粉,敢夸大将独登坛。
  
  却说黄游击、王应袭碾着红莲宫主,只指望活捉他。哪晓得他扭转身子来,一声响,就有万道金光,千条紫气,一个人照头一下。也不知是个山崩将下来,也不知地塌将下来。番阵上一声梆响,早已断送了两个将军。红莲宫主得胜而去,不胜之喜。蓝旗官报上中军,元帅大怒,说道:“无端泼妇,敢生擒我四将,成个甚么体面!”王爷道:“斩妖缚邪,天师还是专门的。”元帅去请天师,天师即时出马。红莲宫主看见南阵上擂鼓三通,一声信炮,跑出一枝军马来。前后左右,旌旗闪闪,杀气腾腾,中间一杆皂纛,皂纛之下坐着一员将官,眉清目秀,美貌修髯,头上戴着一顶九梁冠,身上披着一领云鹤氅,提一口七星宝剑,跨一匹青鬃骏骑,心里想道:“来者莫非就是甚么引化真人张天师?待我叫他一声,看他怎么?”高叫道:“来者莫非是个道士么?”天师喝声道:“唗!我乃大明国朱皇帝驾下官封引化真人张天师,你敢说甚么道士?”宫主道:“我把你这个诛斩贼,你又没有三个头,你又没有四个臂,何敢领兵侵犯我国?”照头就是一刀。好天师,就还他一剑。你一刀,我一剑,战到三五合,天师剑头上喷出一道火来。宫主道:“天师,你手段不如,空激得剑头上出火。”道犹未了,剑头上烧了一道飞符。天师口里喝上一声:“到!”只见正南上掉下—个天神,脸如赤炭,发似朱砂,浑身上下恰如火燎的—样,睁眉怒眼,手执金鞭,朝着天师打个拱,说道:“天师呼唤小神,何方使令?”天师起眼一看,原来是个赤胆忠良王元帅。天师道:“这女儿国出一个甚么红莲宫主,无限的妖邪,拿了我南朝四员大将,阻我的去路。相烦天神替我擒他过来,才可以过得这一国。”王元帅得了道令,—驾祥云,腾空而起,落下云来,把个红莲宫主照头一鞭。打得红莲宫主万道金光,千条紫焰,反把王灵官一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