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道犹未了,蓝旗官报说:“王神姑又来讨战。”二位元帅深加叹服,说道:“国师神见。”张千户说道:“天下有这等一个妖妇,死而不死,把个甚么法儿去奈何他?”洪公道:“来说是非者,便是是非人。这个妖妇就在国师身上,求个妙计。”国师道:“阿弥陀佛!天下事退步自然宽。以贫僧愚见,且抬着免战牌出去,挨几日再作道理。”三宝老爷道:“挨了几日之后,还求国师一个妙计,才得安宁。”国师道:“到了几日之后,贫僧自有个道理。”国师一面归到莲台之上,元帅一面吩吩抬着免战牌出去。
  
  王神姑看见免战牌,只得收拾回去,同着咬海干拜见番王。番王喜不自胜,说道:“得此神通,何愁南朝人!寡人江山巩固,社稷坚牢,皆赖贤夫妇二卿之力。”咬海干说道:“此乃我王洪福齐天,非小臣夫妇之力。”番王即时吩咐安排筵宴,款待咬海干夫妇二人。番王道:“几时才得南朝人马宁静?”王神姑道:“南朝连日败阵,抬将免战牌出来。宽容数日,小臣自有设施,不愁不杀尽他也。”番王愈加欢喜,一连筵宴数日。王神姑带了些酒兴,拜辞番王,说道:“今既数日矣,臣请出兵,和南朝大决胜负。若不生擒道士,活捉和尚,火烧宝船,绳绑元帅,誓不回朝!”拜辞已毕,一人一骑,统领着一哨番兵,杀奔南阵而来。
  
  南阵上早有个蓝旗官报上中军宝帐。三宝老爷说道:“前日多蒙国师允诺,今日少不得还去求计国师。”国师道:“贫僧想了这数日,这个妇人乃是有些妖邪术法。张天师善能遣将驱神,不如去求天师,出马擒此妖妇,手到功成,何必别求妙计。”老爷道:“国师所见甚明。”即时辞了国师,拜见天师。天师道:“元帅下顾,有何议论?”元帅道:“今奉圣旨兵下西洋,到此一国,叫做爪哇国。”天师说:“前日大败咬海干,王元帅之功,贫道已得知其事。”元帅道:“谁料咬海干出一个甚么妻室,叫做王神姑,本领高强,十分厉害。初然一阵,被他妖术所迷,活捉我南朝两员大将。以后得张狼牙施逞雄威,大战累日,刚才一刀斩了他的头,一会儿他又活了,又来讨战。后来又是一狼牙钉打翻了他,割了他的头,一会儿他又活了,又来讨战。今日讨战不要他人,坐名只要天师老爷出马。故此我学生不识忌讳,冒犯尊颜。未审天师意下何如?”天师闻言,微微而笑,说道:“元帅不必挂心,似此死而复生,都是些妖邪术法,只好瞒过元帅,煽惑军心,焉能在小道马前卖弄得去?容贫道出马,擒此妖妇,以成其功。”元帅大喜,即时转过中军帐上,点齐精兵一枝。护持天师,以为羽翼。
  
  天师即时下了玉皇阁,收拾出马。左右列着两杆飞龙旗。左边二十四名神乐观乐舞生,细吹细打;右边二十四名朝天宫道士,伏剑捧符。中间一面皂纛,皂纛之上写着“江西龙虎山引化真人张天师”十二个大字。一连三个信炮,一齐呐喊三声,门旗开处.隐隐约约现出一个天师,骑着一匹青鬃马,仗着一口七星宝剑。王神姑起眼一瞧,只见南阵上一员大将,神清目秀,美貌长须;戴九梁巾,披云鹤氅。他心里想一想,说道:“久闻得南朝有个道士,莫非就是他了?”再起眼一瞧,只见南阵上有一面皂纛,皂纛之上明明的写着“江西龙虎山引化真人张天师”十二个大字。他心里又想道:“原来果真是那个张天师做道士的。他既是来者不善,我答者有余。不如先与他一个下马威,吓他一吓。”即时喝一声道:“陡!来者何人?”张天师不慌不忙,答应道:“吾乃南朝大明国朱皇帝驾下官封引化真人张天师。你是何方女子?姓甚名谁?专一在此阵上鼓弄妖邪,戏弄我南朝大将,是何道理!”王神姑道:“俺本爪哇国总兵官咬海干长房夫人王神姑是也。连日你南朝大将,饶他有十尺之躯,饶他有千斤之力,尚然输阵而走,何况你一个尖头削顶的道士,有何武艺高强,敢出阵来厮杀!”张天师大怒,骂说道:“你这个泼贱婢,传得些妖邪小术,只好瞒得过那不晓事的,煽惑军情。焉敢在我面前诗云子曰。”举起那七星宝剑劈面相加。王神姑说道:“你有宝剑,我岂没有双刀?终不然你是个胳膊上好推车,脊梁上好走马,甚么好汉!”把马一夹,刀来相架。两马相交,两股兵器齐举。天师心里想道:“若只是厮杀,却不是我的所长。须索是拿出宝贝儿来,方才捞得他倒。”一面厮杀,一面出神。出得好一个神,把个九龙神帕望上一丢。这神帕原是玄门中有名的宝贝,罩将下来,任你甚么天神天将,也等闲脱不得一个白。莫说是凡胎俗骨,焉能做个漏网之鱼。姜金定曾经吃了一亏。今日却是这个王神姑被他一罩,连人带马,跌在荒草坡前。
  
  天师传令,把个王神姑绳穿索捆,捆上中军帐来。蓝旗官报道:“禀元帅老爷得知,今日张天师活捉的王神姑到于帐下。”元帅们听知这一场报,一个个欢从额角眉尖出,喜向腮边脸上生。连忙的吩咐中军官,掌起金鼓,竖起旗幡,迎接天师。天师已到,元帅道:“若非天师道力神威,焉能擒此妖归?”天师道:“一者朝廷洪福,二者元帅虎威,贫道何德何能,而有此捷!”一面吩咐军政司摆酒。天师道:“酒倒不必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