义:『叔之离磬者,叔之所作编离之磬。……和、离谓次序其声县也者,声解和也,县解离也,言县磬之时,其磬希疏相离。』据此,咸讥荀勖之离磬者,盖以其改悬依杜夔所造钟磬有所参池(详范注)而言,若作『声』,则非其指矣。」

      《注订》:「咸讥荀勖造新尺短古尺四分也。」

      「阮咸」,字仲容。为竹林七贤之一,与叔父阮籍齐名,有大、小阮之称。

〔四〕 《斟诠》:「指《晋书律历志》称『始平掘得古铜尺,长勖尺四分。』及《乐志》称『田夫得周时玉尺,勖以校己所治,皆短校一米』两事而言。案:铜尺,铜铸之尺,用以量较古乐器,又可依古尺为准,铸铜律吕以调声韵。事见《晋书律历志》。」

〔五〕 《校证》:「旧本无『之』字,唐写本有,今据补。」范注:「有『之』字是。表谓乐体,里谓乐心。」按「表」指乐器,「里」指乐章。「表里相资」意谓必须乐器和乐章互相配合。

      徐师曾《文体明辨序说》乐府类:「逮及晋世,则有傅玄、张华之徒,晓畅音律,故其所作,多有可观。然荀勖改杜夔之调,声节哀急,见讥阮咸,不足多也。」

      张华《上寿食举歌诗表》序:「太始五年,尚书奏使太仆傅玄、中书监荀勖、黄门侍郎张华,各造《正旦行礼》及《王公上寿酒》、《食举乐歌》诗。华上表。勖以魏氏歌诗二三四五言与古诗不类,以问司律中郎将陈颀,颀曰:彼之金石,未必皆当。故勖造晋歌,皆为四言。唯《王公上寿酒》一篇为三言五言,此则华、勖所明异旨也。」

      以上为第二段,论述两汉、魏、晋时期乐府的发展史。

故知诗为乐心,声为乐体〔一〕,乐体在声,瞽师务调其器;乐心在诗,君子宜正其文〔二〕。「好乐无荒」〔三〕,晋风所以称远〔四〕;「伊其相谑」〔五〕,郑国所以云亡〔六〕。故知季札观乐〔七〕,不直听声而已〔八〕。

〔一〕 《文章流别论》:「诗虽以情志为本,而以声成为节。」

      《礼记乐记》:「凡音之起,由人心生也。人心之动,物之使之然也。感于物而动,故形于声。声相应故生变,变成方谓之音。比音而乐之,及干戚羽旄谓之乐。」

      《诗大序》:「诗者,志之所之也,在心为志,发言为诗。」范注:「《毛诗大序》正义曰:『诗是乐之心,乐为诗之声,故诗乐同其功也。』又曰:『原夫作乐之始,乐写人音。人音有小大高下之殊,乐器有宫征商羽之异。依人音而制乐,托乐器以写人,是乐本效人,非人效乐。但乐曲既定,规矩先成,后人作诗,模摩旧法,此声成文谓之音。若据乐初之时,则人能成文,始入于乐。若据制乐之后,则人之作诗,先须成乐之文,乃成为音。声能写情,情皆可见,听音而知治乱,观乐而晓盛衰,故神瞽有以知其趣也。』」

      《斟诠》:「《礼记乐记》:『乐者,心之动也;声者,乐之象也。』彦和所谓『声为乐体』与『声为乐象』义同。孔疏:『声者乐之象也者,乐本无体,由声而见,是声为乐之形象也。』」

〔二〕 《校注》:「按《左传》昭公二十一年:『夫音,乐之舆也;而钟,音之器也。』」

      曹学佺批:「先心后器,先诗后声。此极得论乐府之体。」

      《文体明辨序说》「乐府」类:「呜呼,乐歌之难甚矣。工于词者调未必协,谙于律者辞未必嘉。善乎刘勰之论曰:『诗为乐心,声为乐体。乐体在声,瞽师务调其器;乐心在诗,君子宜正其文。』安得律辞兼得者而使之作乐哉!」《日知录乐章》:「歌者为诗,击者、拊者、吹者为器。合而言之谓之乐,对诗而言,则所谓乐者专属八音,兴于诗,立于礼,成于乐是也,分诗与乐言之也。专举乐,则诗在其中,『吾自卫反鲁,然后乐正,《雅》《颂》各得其所』是也,合诗与乐言之也。」

〔三〕 黄注:「《诗唐风蟋蟀》篇。」「荒」,荒废,此句意谓喜好娱乐,不要荒废正业。

〔四〕 「远」,唐写本作「美」。

      黄注:「《左传》:季札观乐,『为之歌《唐》,曰:思深哉,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?不然,何忧之远也』?注:『晋本唐国。』」按此见襄公二十九年。此句意谓季札称之为有远见。

〔五〕 黄注:「《诗郑风溱洧》篇。」按原诗云:「维士与女,伊其相谑,赠之以勺药。」「伊」,乃。「谑」,调笑。

〔六〕 范注:「《左传》季札见歌《郑》曰:『美哉,其细已甚,民弗堪也,是其先亡乎!』」按此见《左传》襄公二十九年。

      《集注》:「『云』,『先』之误字。」按「云亡」与「称远」对文,「云」字不误。

〔七〕 《校证》:「『观乐』原作『观辞』,今依《左》襄二十九年《传》改。『观乐』与下文『听声』相属,且本赞亦作『观乐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