』考察,亦非误字,乃合于典诰之《
新语》也。此处之『进典诰』义同。《辨骚》有云:『故其陈尧舜之耿介,称汤武之祗敬,典诰之体也。』《新语》中称道尧、舜、汤、武、周、孔者正多;现存《新语》十二篇,差不多篇篇如是。《四库全书总目》卷九十一《新语》条说,其书『大旨皆崇王道,黜霸术,归本于修身用人,……所援据多《春秋》、《论语》之文,汉儒自董仲舒外,未有如是之醇正也。』这正是彦和称《新语》为《典语》或以其合于『典诰之体』的原因。」

      沈谦:「陆贾首发奇采,……其辩之富矣。』言炎汉兴起,陆贾开古赋之先河,奇葩异采,一枝独秀,赋着《孟春》,奏进《新语》,骋辞讽说,其辩闳博而富丽矣。」

〔二〕 「陵」,通「凌」,超越。「轶」,超过。

      黄注:「《吕氏春秋》:飞兔騕褭,古之骏马也。」范注:「《汉书贾谊传》:『文帝召谊为博士,是时谊年二十余,最为少,每诏令议下,诸老先生未能言,谊尽为之对,人人各如其意所出,诸生于是以为能。』《吕氏春秋离俗览》:『飞兔騕褭,古之骏马也。』」高注:「日行万里,驰若兔之飞,因以为名也。」《议对》篇:「贾谊之遍代诸生,可谓捷于议也。」

〔三〕 《校证》:「『惬』原作『揠』,徐云:『揠,一作美。』黄注本改作『惬』。」沈岩临何焯校本:「揠,一本阙疑,他本或改惬字。」「惬」,惬当,恰当。《体性》篇:「是以贾生俊发,故文洁而体清。」《哀吊》篇:「自贾谊浮湘,发愤吊屈,体同而事核,辞清而理哀,盖首出之作也。」《奏启》篇:「若夫贾谊之《务农》,……理既切至,辞亦通畅,可谓识大体矣。」

      《汉书贾谊传赞》:「刘向称贾谊言三代与秦治乱之意,其论甚美,通达国体,虽古之伊管,未能远过也。」明屠隆《文论》:「贾马之文,疏朗豪宕,雄健隽古。其苍雅也,如公孤大臣,庞眉华美,峨冠大带,鹄立殿庭之上,而非若山夫野老之翛然清枯也;其葩艳也,如王公后妃,珠冠绣服,华轩翠羽,光彩射人,而非若妖姬艳倡之翩翩轻妙也。」(《由拳集》卷二十三)

      论贾谊的话是说贾谊的才华出众,表现在构思敏捷上,他的构思比「飞兔」跑得还快,可是他在汉文帝宫廷上作的议对很惬当,「人人各如其意所欲出」(《史记贾谊传》),他写的赋也清而不杂。这就显示了他的非凡的才思。

〔四〕 沈谦:「言贾谊才思敏锐,超越骏马之捷足;策议惬当而赋辞清峻,岂无真性实学而能至哉!」

枚乘之《七发》〔一〕,邹阳之上书〔二〕,膏润于笔,气形于言矣〔三〕。仲舒专儒,子长纯史,而丽缛成文,亦诗人之告哀焉〔四〕。

〔一〕 《杂文》篇:「及枚乘摛艳,首制《七发》,腴辞云构,夸丽风骇。盖七窍所发,发乎嗜欲,始邪末正,所以戒膏粱之子也。」又:「自《七发》以下,作者继踵。观枚氏首唱,信独拔而伟丽矣。」

〔二〕 《论说》篇:「至于邹阳之说吴、梁,喻巧而理至,故虽危而无咎矣。」

      范注:「邹阳见《时序》篇注。」《时序》篇「贾谊抑而邹枚沈」,范注:「《史记邹阳传》:邹阳者,齐人也,游于梁,与故吴人庄忌夫子、淮阴枚生之徒交。上书而介于羊胜、公孙诡之间。胜等疾邹阳,恶之梁孝王。孝王怒,下之吏,将欲杀之。邹阳客游以谗见禽,恐死而负累,乃从狱中上书,书奏梁孝王,孝王使人出之,卒为上客。」邹阳《上书吴王》一首,《于狱中上书自明》一首,均见《汉书》本传并《文选》第三十九卷。

〔三〕 沈谦:「枚乘作《七发》以启迪楚太子,邹阳狱中上书以感悟梁孝王,笔锋犀利若膏油之润泽,言泉充沛似云气之流利矣。」

〔四〕 范注:「《艺文类聚》三十有董仲舒《士不遇赋》,司马迁《悲士不遇赋》。《诗小雅四月》:『君子作歌,维以告哀。』笺云:『告哀,言劳病而愬之。』」

      牟世金《文心雕龙创作论新探(下)》:「作为『专儒』的董仲舒和『纯史』的司马迁,却能以《士不遇赋》、《悲士不遇赋》等,抒发他们怀才不遇的哀情。董仲舒、司马迁和桓谭、王逸的不同,就在于他们能运用『丽缛』的文辞来抒写其悲哀之情。」(《
社会科学战线》一九八二年第二期)

      沈谦:「董仲舒乃专门儒者,司马迁为纯粹史家,而各有《士不遇赋》,以抒写一己之悲慨,丽辞缛采,蔚成文章。」

相如好书〔一〕,师范屈宋〔二〕,洞入夸艳〔三〕,致名辞宗〔四〕。然核取精意〔五〕,理不胜辞〔六〕,故扬子以为「文丽用寡者长卿」〔七〕,诚哉是言也!

〔一〕 范注:「《汉书司马相如传》:『(相如)少时好读书。』」

〔二〕 《乐府》篇:「朱马以骚体制歌。」

〔三〕 《诠赋》篇:「相如《上林》,繁类以成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