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由生也,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。是故……其乐心感者,其声啴以缓。」又:「凡音者,生人心者也。情动于中,故形于声,声成文谓之音。是故治世之音安以乐,其政和。」

      《校释》:「陶唐世质,民谣朴野,及虞廷赓歌,有雍容之美,乃心乐声泰之文,此一变也。」

至大禹敷土,「九序」咏功〔一〕,成汤圣敬,「猗欤」作颂〔二〕。逮姬文之德盛,《周南》勤而不怨〔三〕;大王之化淳,《邠风》乐而不淫〔四〕。幽厉昏而《板》《荡》怒〔五〕,平王微而《黍离》哀〔六〕。故知歌谣文理〔七〕,与世推移〔八〕,风动于上,而波震于下者也〔九〕。

〔一〕 《书禹贡》:「禹敷土,随山刊木,奠高山大川。」马注:「敷,分也。」蔡传:「分土别地,以为九州岛也。」「九序咏功」,见《原道》篇。「敷」是分布治理。《明诗》篇:「及大禹成功,九序惟歌。」「九功惟叙,九叙惟歌」,语见《伪古文尚书大禹谟》。「九功」指水、火、金、木、土、谷、正德、利用、厚生。

〔二〕 黄注:「郑康成《诗谱》:汤受命定天下,后世有中宗、高宗者,此三主有受命中兴之功,时有作诗颂之者。商德之坏,武王伐纣,封纣兄微子启为宋公,七世至戴公时,大夫正考父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太师,以《那》为首,其首章曰:『猗欤那欤!』」

      范注:「《诗商颂长发》:『汤降不迟,圣敬日跻。』笺曰:『汤之下士尊贤甚疾,其圣敬之德日进。』《商颂那》篇首句曰:『猗与那与!』传曰:『猗,叹辞;那,多也。』」

〔三〕 《训故》:「《诗小序》:『《关雎》、《麟趾》之化,王者之风,故系之《周南》,言化自北而南也。」范注:「勤而不怨,谓《周南汝坟》之诗。《汝坟序》曰:『《汝坟》,道化行也。文王之化行乎汝坟之国,妇人能闵其君子,犹勉之以正也。』」孔疏:「臣奉君命,不敢惮劳,虽则勤苦,无所逃避,是臣之正道,故曰勉之以正也。」

      斯波六郎:「《春秋左氏传》襄公二十九年:『吴公子札来聘,……请观于周乐,使工为之歌《周南》《召南》,曰:「美哉!始基之矣,犹未也。然勤而不怨矣。」』杜注:『《周南》《召南》,王化之基。犹有商纣,未尽善也。未能安乐,然其音不怨怒。』」杜奉符《燕学记言》:「《论语》记载言《关雎》乐而不淫,《
关雎》为《周南》首篇,而与季子称《邠风》之言相同。又季子称《
周南》曰:始基之矣,犹未也。夫云始基,当远溯至公刘太王二君之时,以农事教天下,致王业,《邠风七月》之诗是也。『勤而不怨』,最适宜于称《邠风》;『始基之矣』,亦宜公刘太王之世。又《
左传》载歌乐次第,唯《豳风》《秦风》与相传《诗经》之次不合,其它皆恰合无间。岂『乐而不淫』之《豳风》,非今见之《邠风》乎?勤而不怨之《周南》《召南》,非今传之《周南》《召南》乎?或者季子孔子之言皆称叹于诗歌之声,未可就诗义以求之也。」《注订》:「勤而不怨,谓《葛覃》、《卷耳》、《芣卫》、《汝坟》诸诗,范注谓《汝坟》一章者非。」

〔四〕 「大王」元刻本、弘治本均作「太王」。黄注:「《诗谱》:豳者,后稷之曾孙曰公刘者,自邰而出,所徙戎狄之地名。至商之末世,太王又避戎狄之难,而入处于岐阳。成王之时,周公避流言之难,出居东都,思公刘太王居豳之职,忧念民事至苦之功,以比序己志。后成王迎而反之。太史述其志,主于豳公之事,故别其诗以为豳国变风焉。」按此见《诗豳谱》。范注:「乐而不淫,谓《东山》四章乐男女之得及时也。」

      斯波六郎:「《左传》襄公二十九年:『为之歌《豳》曰:美哉,荡乎,乐而不淫,其周公之东乎?』」案《东山》第四章写男女婚姻事。

      《注订》:「《豳风》乐而不淫者,谓《七月》《东山》之诗,《七月》述农田之乐而不及于私,《东山》述远征之归,有室家之好,而情止乎礼,皆乐而不淫意也。」

〔五〕 《训故》:「《诗小序》:《板》,凡伯刺厉王也。《荡》,召穆公伤周室大坏也,厉王无道,天下荡荡,无纲纪文章,故作是诗也。」范注:「《板》《荡》皆厉王时诗,此云幽厉,盖连类言之。」

      郑玄《诗谱序》:「自是而下,厉也,幽也,政教尤衰,周室大坏。《十月之交》、《民劳》、《板》、《荡》,勃尔俱作,众国纷然,刺怨相寻。」

〔六〕 《训故》:「《诗黍离》传:周既东迁,大夫行役至于宗周,过故宗庙宫室,尽为禾黍,闵周室之颠覆,彷徨不忍去,故赋其所见。」范注:「《王风黍离》序曰:《黍离》,闵宗周也。周大夫行役,至于宗庙,过故宗庙宫室,尽为禾黍,闵周室之颠覆,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。」

〔七〕 《附会》篇:「总文理,统首尾。」「文理」,谓文章理路。

〔八〕 《斟诠》:「《楚辞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