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见《说文序》),其为后起无疑;舍人岂不是审,而置于《史籀》之上哉!」

    《注订》:「范注云:『鸟籀当作史籀。』非是。彦和辞旨在述李斯辑作,遵所沿习,鸟篆与籀书,皆古之遗文也。『多取』与『取』之为言,略述其所本也。且斯之所作,统小篆言之,其中秦六体之书皆所包括,故此并言『鸟籀』为是。」

〔四〕 《校证》:「『诂』旧本作『诰』,冯校云:『诰当作诂。』何校本、黄注本改。」按元刻本作「雅以渊渊诰训」。弘治本「诂」作「诰」。

    《斟诠》:「言《尔雅》为训诂之渊源;仓颉为奇文之苑囿也。『以』,犹『为』也。《左传》定十年:『封疆社稷是以。』」「奇文」,即奇字。

〔五〕 《斟诠》:「承上文而综合言之,谓训诂字义之《尔雅》与汇总字形之《仓颉篇》,两者体制不同,而彼此需济,相互为用,一若左右肩股相辅相成,学者必须兼筹并顾,始可恢弘其效用也。」

〔六〕 《论语为政》:「子曰:温故而知新,可以为师矣。」

    《斟诠》:「言学者既淹贯往古字形异体之变迁,又通晓近今义训殊用之废兴,而明其本末,知所趣舍,则操觚缀文,自能得心应手,而运用裕如矣。」「该」,兼备。

若夫义训古今,兴废殊用〔一〕,字形单复,妍媸异体〔二〕,心既托声于言,言亦寄形于字〔三〕,讽诵则绩在宫商〔四〕,临文则能归字形矣〔五〕。

〔一〕 黄春贵《文心雕龙之创作论》:「《练字》篇曰:『义训古今,兴废殊用。』此至当之论也。例如:记军旅之事,在《左传》曰某师,在《史记》曰某军;在《左传》曰某帅师,在《史记》曰某将兵;在《左传》曰伐,在《史记》曰击;在《左传》曰围,在《史记》曰攻;在《左传》曰致师,在《史记》曰挑战。而文人用字,每喜剿取古人字义,以相矜耀,殊为不称。」

〔二〕 《校注》:「『媸』,元本、弘治本、汪本、畲本、张本、训故本、梅本……作『蚩』。按作『蚩』是。已详《声律》篇『是以声画妍蚩』条。」

〔三〕 斯波六郎:「《法言问神》:『言,心声也;书,心画也。』」

〔四〕 《校证》:「『绩』旧本作『续』,徐校作『绩』,梅六次本、黄注本、张松孙本、崇文本改『绩』。」按元刻本、弘治本「绩」作「续」,沈岩临何焯校本「续」改「绩」。

〔五〕 《校释》:「古人谓为文首在识字,盖文字以代言语,有是语必有是字,而文章者,言语之最精者也,精语必得美字以达之。西汉以来,辞赋繁兴,写象山海,摹略万物,尤贵有文字以供敷设,故赋家如相如、子云,号称博识,相如有《凡将篇》,子云有《训纂》、《方言》,皆字学之书也。今检其所为文,凡名状之词,为类尤富。又文字自秦篆解散以后,形体日趋简易,诡更任情,变体弥伙。汉世已感识字不易,故在上则有熹平石经之刻,在下则有叔重说解之书。降及魏晋,行楷又盛,点画偏旁,更异汉隶,重以书法为时所尚,于是结构但取美观,笔画无嫌移易,而识字更难,此舍人所以有諟正文字之论也。而同时沈休文亦有『为文当从三易』之说。北朝颜氏之推尚论文章,亦及文字。知此事之在当时,久为识者所重视矣。」

    《斟诠》:「言讽诵之功绩,在求唇吻之间,吐纳律吕,而可辨别夫声韵之飞沉强弱;临文之能事,欲使胸臆之际,卷舒风云,则必归依于字形之难易妍媸。」「能」谓功能,与上句「绩」字相对。

    日人兴膳宏在介绍《出三藏记集》中《胡汉译经音义同异记》时云:「此文作者在论述之初先对言辞和文字所起的作用下了定义:『夫神理无声,因言辞以写意;言辞无迹,缘文字以图音。故字为言蹄,言为理筌,音义合符,不可偏失。是以文字应用,弥纶宇宙,虽迹系翰墨,而理契乎神。』这是一种正统观念,本诸《易系辞》传『书(文字)不尽言,言不尽意』所表达的『意──言──文字』这一公式。而《文心雕龙练字》篇『心既托声于言,言亦寄形于字。讽诵则绩在宫商,临文则能归字形矣』,也是与这一理论呼应的。」(见《兴膳宏〈文心雕龙〉论文集》)

    以上为第二段,论作家在文字学方面的修养,认为作家要善于练字,必须兼通字体古今兴废之变。

是以缀字属篇,必须拣择〔一〕:一避诡异,二省联边〔二〕,三权重出〔三〕,四调单复。诡异者,字体瑰怪者也〔四〕。曹摅诗称:〔五〕「岂不愿斯游,褊心恶(口凶)呶〔六〕。」两字诡异,大疵美篇;况乃过此,其可观乎〔七〕!

〔一〕 《校证》:「『拣』原作『练』,徐云:『练当作拣。』案《广博物志》二九正作『拣』,今据改。」

    《缀补》:「案『练择』复语,『练』借为『柬』,《尔雅释诂》:『柬,择也。』字亦作拣,《广雅释诂》:『拣,择也。』」

    《校注》:「按《埤苍》: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