〔四〕 这句话本来是说「君子」为提高自己的道德修养,要多多地记住古人的美言善行作准则。

      《考异》:「梅本旁注『行』字下有『以畜其德此』五字,凌本、黄本俱无。按当从梅本补,王失校。」

〔五〕 「亦有包于文矣」,谓写文章也包括在内,就是说积累数据也要「多识前言往行」,以备写文章时引用。

      刘大杰主编《中国文学批评史》:「说文章要运用古事成辞以说明道理,是『圣贤之鸿谟,经籍之通矩』,都是对骈体诗文的某些修辞手段强调过当,不但意见偏颇,且与事实不合。……《丽辞》篇、《事类》篇强调文章运用对偶和古事成辞的必要性,并引用经典之文来作证明;事实上运用对偶和古事成辞,只是经文的少数的并不常见的现象。在这个问题上,事实上并不是经文确以对偶、用典的重要修辞手段,使刘勰得以此作标准来加以提倡;而是刘勰首先确认作文必须对偶和用典,然后援引经文的少数例子来证成自己的论点。这种论证是主观片面而不是实事求是的。刘勰为了纠正当时不健康的文风,企图以经文为依据,建立一个思想艺术标准,因而不适当地解释并夸大了经文的语言特色。」

      以上为第一段,释事类在文章中的作用,并举经书为例。

观夫屈宋属篇,号依诗人〔一〕,虽引古事,而莫取旧辞〔二〕。唯贾谊《鵩赋》,始用《鹖冠》之说〔三〕,相如《上林》,撮引李斯之书〔四〕,此万分之一会也〔五〕。

〔一〕 《辨骚》篇:「《离骚》之文,依经立义。」王逸《楚辞章句序》:「屈原履忠被谮,忧愁悲思,独依诗人之义,而作《离骚》。」

〔二〕 《辨骚》篇:「固知《楚辞》者,……虽取镕经意,亦自铸伟辞。」

      朱星:「刘氏说屈宋赋只引古事,还没引旧辞,到贾谊《鵩赋》才引述《鹖冠子》之说,其实屈宋赋中所引古事都还不算后来的典故,而贾谊引述《鹖冠子》的话也非后来的用典。用典与引典引语不同;用典必须把古人成言压缩成为一个词,一个短语,或一句作为代言体,即化为如自己的话说出,也就是不得加引号。……

      「一般说用事产生后于用典,汉初贾谊《鵩鸟赋》:『
彼吴强大兮,夫差以败。……傅说胥靡兮,乃相武丁。』这是引事,不是用事。宋玉《神女赋》:『毛嫱鄣袂,不足程序;西施掩面,比之无色。』这是引喻,也不是用事。司马相如《上林赋》:『奏陶唐氏之舞,听葛天氏之歌。千人唱,万人和。』这也是引喻。……总之,这些也可说是广义的用事,这当然起源很早,至于狭义的正式的用事,即用故事来代自己说话,是魏晋后的事。刘氏所说是广义的用事,他是主张用事的。」

〔三〕 黄注:「《汉艺文志》:《鹖冠子》一篇。注:楚人,居深山,以鹖为冠。按贾谊《鵩鸟赋》中多用《鹖冠子》语。」范注:「
贾谊《鵩赋》语多与《鹖冠子世兵》篇同。」《诸子》篇:「《鹖冠》绵绵,亟发深言。」范注:「《汉志》道家《鹖冠子》一篇,自注:『楚人,居深山,以鹖为冠。』今所传宋陆佃注本凡十九篇,其中《世兵》篇与贾谊《鵩鸟赋》文辞多同,彦和所谓亟发深言者,殆指此篇。《抱经堂文集》十《书鹖冠子后》:「《鹖冠子》十九篇,昌黎称之,柳州疑之,学者多是柳。盖其书本杂采诸家之文而成。如五至之言,则郭隗之告燕昭者也,伍长里有司之制,则管仲之告齐桓者也。《世兵》篇又袭鲁仲连《燕将书》中语,谓其取贾谊《鵩赋》之文又奚疑!」《校注》:「按『赋』当作『鸟』,已详《比兴》篇『贾生《鵩赋》』条。」

      《鵩鸟赋》中用《鹖冠子》的甚多。如「忧喜聚门兮,吉凶同域……越栖会稽兮,勾践霸世」,《鹖冠子世兵》篇作「祸乎福之所依,福乎祸之所伏。……忧喜聚门,吉凶同域。……越栖会稽,勾践霸世」。此外尚有。

      《杂记》:「案枚乘上吴王书,『夫以一缕之任,系千钧之重』,『难以复出』,凡七十余字,亦全用《孔丛子》语,但《
鹖冠》、《孔丛子》,后人皆疑伪托,不知谁为先后也。」

〔四〕 《训故》:「李斯《谏逐客书》:『建翠凤之旗,树灵之鼓。』司马相如《上林赋》:『建翠华之旗,树灵鼍之鼓。』」

      《补注》:「详案相如《大人》,影写《远游》,枚叔《七发》,摭《吕览》,亦所谓『取旧辞』也。」

〔五〕 《缀补》:「《战国策韩策》三:『万分之一也。』《史记张释之列传》:『有如万分之一。』」「万分之一会」谓偶然的会合。

及扬雄《百官箴》〔一〕,颇酌于《诗》《书》,刘歆《遂初赋》,历叙于纪传〔二〕,渐渐综采矣〔三〕。

〔一〕 元刻本「扬」作「杨」。

      《校证》:「『百』原作『六』,梅改。王惟俭本作『
百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