联想(约相当于兴),能把毫不相关的东西来相比,这就是「物虽胡越,合则肝胆」。这样就创造出更优美的形象来。

〔四〕 「拟容」出于《易系辞上》:「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,而拟诸其形容,象其物宜,是故谓之象。」《诠赋》篇:「触兴致情,因变取会,拟诸形容,则言务纤密;象其物宜,则理贵侧附。」

      王元化《释〈比兴〉篇「拟容取心」说》:「『拟容取心』合起来的意思:塑造艺术形象,不仅要摹拟现实的表象,而且还要摄取现实的意义,通过现实表象的描绘,以达到现实意义的揭示。」又:「他认为比属于描绘现实表象的范畴,亦即拟容切象之义。兴属于揭示现实意义的范畴,亦即取心示理。」

      锺子翱、黄安祯《刘勰论写作之道》:「此指比兴兼用。拟容,比拟形貌;比多如此。取心,撮取事物的内在意义;兴多如此。」

      张少康《中国古代文学创作论》:「『拟容』是对物象的描绘,而对物象的描绘并不只限于它的外表形态,也包括它的内在精神。而『取心』则主要是取作者寓于所拟之『容』的『心』。当然作者之『心』是借物象之含义而体现出来的,物象中所包含的现实意义虽有它的客观性,但在文学艺术中,它是作为作者意图的体现者而出现的。」

〔五〕 黄注:「《史记李斯传》:赵高曰:顾小而忘大,后必有害;狐疑犹豫,后必有悔。断而敢行,鬼神避之,后必有功。」

      《斟诠》:「决断文辞,必须果敢。」「断辞」亦可解作措辞。

〔六〕 「攒杂」,聚集,指将比兴交织在诗赋中。

〔七〕 《札记》:「『涣』字失韵,当作『澹』,字形相近而误。澹淡,水貌也。」

      牟注:「涣,水盛貌。《诗经郑风溱洧》:『溱与洧,方涣涣兮。』毛传:『春水盛貌。』」

  夸饰 第三十七
  范注:「案《比兴》篇云:『夫比之为义,取类不常,或喻于声,或方于貌,或拟于心,或譬于事。』盖比者,以此事比彼事,以彼物比此物,其同异之质,大小多寡之量,差距不远,殆若相等。至饰之为义,则所喻之辞,其质量无妨过实,正如王仲任(充)所云:『
誉人不增其美,则闻者不快其意;毁人不益其恶,则听者不惬于心。闻一增以为十,见百益以为千。』《庄子》亦云:『两喜必多溢美之言,两恶必多溢恶之言。』夸饰之文,意在动人耳目,本不必尽合论理学,亦不必尽符于事实,读书者不以文害辞,不以辞害意,斯为得之。《说文》:『夸,奢也。从大,于声。』艹部:『芋,大叶,实根骇人,故谓之芋也。』今从大、于会意,有大过惊人之义。彦和所谓『验理则理无可验,穷饰则饰犹未穷』者也。」

  《注订》:「夸,《说文》:『奢也。』《吕氏春秋下贤》篇:『富有天下而不骋夸。』注:『夸,诧而自大也。』又《周书谥法》:『华言无实曰夸。』又与『夸』同。经典中多用『夸』。夸,词诞也,亦见《说文》。则『夸』『夸』字通。『饰』,与『拭』通,《说文》:『刷也。』刷治洁清之也。凡踵事增华,皆谓之饰,则引伸之义,《大戴劝学》:『远而有光者饰也。』据此所谓夸饰者,壮其辞以为之饰,使览之者加意焉,此夸饰之的也。」

  至于夸饰之作用,《札记》谓:「总而言之,文有饰词,可以传难言之意;文有饰词,可以省不急之文,文有饰词,可以摹难传之状;文有饰词,可以得言外之情。」

  傅庚生《中国文学批评通论》(本篇所引傅氏语同此):「左思《三都赋序》云:『且夫玉卮无当,虽宝非用;侈言无验,虽丽非经。而论者莫不诋讦其研精,作者大氐举为宪章,积习生常,有自来矣。余既思摹《二京》,而赋《三都》,其山川城邑,则稽之地图;其鸟兽草木,则验之方志;风谣歌舞,各附其俗;魁梧长者,莫非其旧。何则?发言为诗者,咏其所志也;升高能赋者,颂其所见也。美物者贵依其本,赞事者宜本其实。匪本匪实,览者奚信?』则以科学之态度临文,不谙夸饰之旨,不但翦扬马之甚泰,且废班张之润色,非知文之论已。皇甫谧《三都赋序》云:『古人称不歌而诵谓之赋,然则赋也者所以因物造端,敷弘体理,欲人不能加也。引而申之,故文必尽美;触类而长之,故辞必尽丽。』……『因物造端』,极美尽丽,契于饰矣;『触类而长』,『人不能加』,几于夸矣。而一归之『
美丽之文』,说胜太冲多许。」

  黄春贵《文心雕龙之创作论》(《斟诠》略同):「夸饰之方式无穷,要而言之,不外放大或缩小两大类,各依时间、动作、性质、数量,又可分为四种:

  (甲)放大之夸饰:所谓放大,乃推广范畴,极言其大之描述。指时间,极言其快;指动作,极言其速;指性质,极言其壮;指数量,极言其多。正如银幕上之放大镜头,在重要时刻,将剧情予以一种放大之影像也。

   (一)指时间之快者──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