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斟诠》:「踸踔,行无常貌,或行不进貌。踔一作卓。王念孙曰:『(足今)卓与(足今)踔同,一作踸踔,跛者行一前一却,不定之义。』」

若气无奇类,文乏异采〔一〕,碌碌丽辞,则昏睡耳目〔二〕。

〔一〕 纪评:「『若气无』以下,就四对推入一层,言对偶虽合法,而无骨采亦不可。」

      牟世金《范注补正》:「《周易干文言》:『同声相应,同气相求,……本乎天者亲上,本乎地者亲下,则各从其类也。』孔疏:『各从其类者,言天地之间共相感应,各从其气类。』《
全三国文》卷二十五锺会《与蒋斌书》:『巴蜀贤智文武之士多矣,至于足下、诸葛思远,譬诸草木,吾气类也。』气类,同类也,彦和借指对偶。『气无奇类』即『无奇特之气类』,所谓『碌碌丽辞』是也。」

〔二〕 马叙伦云:「远诵王勃、杨炯之体,近摛吴绮、章藻功之作,皆彦和所谓碌碌者也。此藻丽之病也。」(《文论讲疏》引)

      《注订》:「『两事』疑不误,此指反对为优,正对为劣而言也。下文『若夫』云云,是指或反或正,其相偶必相称,不然便如(足今)踔而行也。若『气无』云云以下,是指修辞立言,宜求精巧有异采,不可碌碌乏味也。」

      刘大杰《批评史》:「『若气无奇类,……则昏睡耳目』,是针对堆砌辞藻,缺乏风骨的作品而发。」

      《斟诠》:「此四句总论言事二对庸冗之病。盖彦和就四对推进一层,以为对偶虽称合度,若无骨采,亦不谓之工。」

      又:「无论言对或事对,若辞气既无瑰奇事类相与配偶,文句又乏特殊丹采可资点染,而一味饤饾、帮凑,勉强骈丽其辞,则读之者必感耳昏目眩,沉沉欲睡矣。此盖犯『庸冗』之弊,有以致之。」

必使理圆事密,联璧其章〔一〕。迭用奇偶,节以杂佩〔二〕,乃其贵耳〔三〕。类此而思,理自见也〔四〕。

〔一〕 《校注》:「按『其』疑『共』之误。」按「联璧其章」谓其章采如联璧,「其」字不误。

      《斟诠》:「诗文对偶,贵华丽,尤贵事理,表里相依庶几得之。……若为求对偶,而忘事理,则无可取焉。《王直方诗话》曰:『东坡有言:世间事,忍笑为易,惟读王祈大夫诗,不笑为难。祈尝谓东坡云,有竹诗两句,最为得意,因诵曰:「叶垂千口剑,干耸万条枪。」坡曰:「好则极好,则是十条竹竿,一个叶儿也。」』盖以云干已万而叶止千者,求其字对之工,乃忘其理之忤也。《遯斋闲览》曰:『李廷彦献百韵诗于一达官,其间有句云:「舍弟江南殁,家兄塞北亡。」达官恻然伤之曰:「不意君家凶祸,重并如此。」廷彦遽起自解云:「实无此事,但图对属亲切。」』此虽不过过甚其辞以佐笑噱者,然拗花者莫脱其萼,学者允宜三思。」

〔二〕 《札记》:「终曰『迭用奇偶,节以杂佩』,明缀文之士,于用奇用偶,勿师成心,或舍偶用奇,或专崇俪对,皆非为文之正轨也。」

      《校注》:「按《诗郑风女曰鸡鸣》:『杂佩以赠之。』毛传:『杂佩者,珩、璜、琚、瑀、冲牙之类。』」朱传:「
杂佩,左右佩玉也。上横曰珩,下系三组,贯以蠙珠:中组之半,贯一大珠曰瑀;末悬一玉,两端皆锐曰冲牙;两旁组半,各悬一玉,长博而方,曰琚;其末各悬一玉,如半璧而内向,曰璜。又以两组贯珠上系珩两端,下交贯于瑀,而下系于两璜,行则冲牙触璜而有声也。」

      张严《论诠》:「大抵文章气势,系乎句法。而句之奇偶,影响气势极巨。奇句比较流美,偶句比较凝重,奇所以振其气,偶所以植其骨。故散文不得独奇,骈体未许独偶也,二者必奇偶兼用,三五其变,始成统一谐和之致。观彦和《文心》五十篇,莫不奇偶迭用。譬如以《情采》篇为例:『圣贤书辞,总称文章,非采而何?』(奇句)『夫水性虚而沦漪结,木体实而华萼振,文附质也。』(
奇句)『虎豹无文,则鞹同犬羊,犀兕有皮,而色资丹漆:质待文也。』(奇句)『若乃综述性灵,敷写器象;镂心鸟迹之中,织辞鱼网之上:其为彪炳缛采名矣。』(奇句)由此可知,奇句之用,在乎引发下文,或结束上文,其功用不惟辞气矣。惟奇句力弱,偶句气王,偏于偶者板滞,偏于奇者缓散。奇偶互用,可以成雄奇变化之文。故曰『迭用奇偶,节以杂佩,乃其贵耳』。」

      程兆熊《文心雕龙讲义》:「『理圆事密』,则有其文辞上调和与统一之美。『迭用奇偶』,则有其文辞上之平衡与变化之美。」可见能运用得当,是可以发挥美的效用的。

〔三〕 《文心雕龙讲疏》:「文之有丽辞,实本乎自然,经传诸子之文,骈句偶意,不可胜举,彼非有意为之,故彦和曰:『高下相须,自然成对。』又曰:『岂营丽辞,率然对尔。』又曰:『奇偶适变,不劳经营。』又曰:『迭用奇偶,节以杂佩,乃其贵耳。』凡此诸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