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明,则数字之义亦必无不明。」

  又:「一、释章句之名,……《说文》:乐竟为一章,……言乐竟者,古但以章为施于声音之名,而后世则泛以施之篇籍。舍人言:『章者,明也。』此以声为训,用后起之义傅丽之也。……《说文》曰:『句,曲也。』句之名,秦汉以来众儒为训诂者乃有之,此由讽诵经文,于此小●,正用钩识之义。舍人曰:『句者,局也。』此亦以声为训,用后起之义傅丽之也。《诗》疏曰:『古者谓句为言,……』案古称一言,非必词意完具,但令声有所稽,即为一言,然则称言与称句无别也。总之,句、读、章、言四名,其初但以目声势,从其终竟称之,则为章;从其小有停●言之,则为句、为曲、为读、为言。降后乃以称文词意完具者为一句,结连数句为一章。……舍人此篇云:积章为篇,篇之彪炳,章无疵也。又云:篇有小大。盖犹是本古谊以为言。今谓集数字而显一意者,谓之一句;集数意以显一意者,谓之一章。……或传一人,或论一理,或述一事,皆谓之一篇而已矣。」

  「章句」的章,不像现代书里一章一节那么长。在上古时代的演奏中,一次小停顿就是一章。像《诗经》里很短的一篇诗,就可以分成好几章。在古代的经书、子书中,一篇文章里的较小的意义单位,也叫一章。汉朝人的章句之学,就是研究在什么地方分章,什么地方断句的。这里所讲的「章」,实际上相当于后代文章中的段。《章句》的「句」,也不是现代语法中所说的句,而是说话时一个停顿的单位。

  赵仲邑《文心雕龙译注章句》篇题解:「对章句的名称和作用解释了以后,刘勰说明了词、句、章、篇之间内在的联系。显然他对于一篇作品是看作一个有机的整体的,因而他认为要使作品完美无缺,便得从用词入手。其次他认为章句和思想内容的关系千变万化,应怎样处理,没有一成不变的方法,不过统一的要求还是有的,那就是要求词句配搭得当,顺理成章,使内在的思想感情为血脉贯注,使文章的首尾连成一体。由于『因字而生句』,『积句而成章』,所以他最后还谈了句中字数、换韵和使用虚字的问题。」

夫设情有宅,置言有位〔一〕,宅情曰章〔二〕,位言曰句〔三〕。故章者,明也;句者,局也。局言者,联字以分疆;明情者,总义以包体〔四〕:区畛相异,而衢路交通矣〔五〕。

〔一〕 《注订》:「宅者,有范围也。位者,有定位也。故范围以章,定位以句。」

〔二〕 范注:「《说文》:『宅,所寄也。』《国语鲁语上》:『宅,章之次也。』谓章明情志,必有所寄而次序显晰也。」周注谓《国语鲁语》原意为「住宅是有章服(礼服,指官员)的人的住宿处。这里借用这话给章和宅以新的意义」。

〔三〕 刘师培《左庵外集国文杂记》:「《文心雕龙》云『置言有位』『位言曰句』。所谓位言者,即缀字有次序之谓也。」

〔四〕 范注:「郑注《尧典》『平章百姓』曰『明也』。《说文》:『句,曲也。』局亦曲也。《毛诗关雎》正义:『句必联字而言,句者,局也;联字分疆,所以局言者也。章者,明也;总义包体,所以明情者也。』即本彦和为说。」

      《校释》:「舍人释章为『明』,释句为『局』,虽非章句之本义(乐竟为一章。句者,曲也),然最足明章句之用。盖情思之发,必有其曲折次序,而章以宅情,必随其曲折次序而分布之,贵能昭晰。故诗文章数无定,其施设之变亦至伙。例如《芣卫》三章,初言往采,故曰『采之』、『有之』,次言采事,故曰『掇之』、『捋之』,末言采获已多将归之事,故曰『袺之』、『襭之』。三章不可减为二,不必增为四,而春原采卫之事如见矣。其它一意而数章者,非复也,所谓一唱三叹,言之不足,故重言之,所以尽其致也。至句之训局,其义亦精。一句之字,短或二三,长不过八九,意行其中,弥见局促。故造句贵无冗字,而前后句相承之间,尤贵有次。如『陨石于宋五』、『六鹢退飞过宋都』,则几乎一字不可易,此《春秋》所以谨严也。孔颖达释《关雎》章句,即采刘义。其言曰:『句必联字而言,……所以明情者也。篇者,遍也,言出情铺,事明而遍者也。』其下复取诗中分章制句之式以为例,亦可与舍人此篇相发,正可参看。」「包体」是把各句的内容汇成一个整体。「章」是安排思想感情,即安排内容的单位,「句」是安排语言的单位。把语言划成小的格局,就需要把某些字联合起来,和另外的一些字分清疆界,这就是断句。为了使思想感情更加明晰,把同一内容的句子总合在一起,这就是一章。

      《文镜秘府论定位》:「凡制于文,先布其位,犹夫行阵之有次,阶梯之有依也。先看将作之文,体有大小(若作碑、志、颂、论、赋、檄等,体法大;启、表、铭、赞等,体法小也);又看所为之事,理或多少(叙人事、物类等事,理有多者,有少者):体大而理多者,定制宜弘;体小而理少者,置辞必局。须以此义,用意准之,随所作文,量为定限(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