益骄溢,即山铸钱,煮海水(《汉书濞传》无水字)为盐。』索隐:『即者,就也。』此舍人遣词所本。则作『仰』者,乃形近之误也。」《汉书晁错传》:「上曰:吴王即山铸钱,煮海为盐,诱天下豪杰,白头举事,此其计不百全,岂发虖?」又《吴王濞传》:「错为御史大夫,说上曰:……今吴王前有太子之隙,诈称病不朝,于古法当诛。……不改过自新,乃益骄恣,公即山铸钱,煮海为盐,诱天下亡人谋作逆乱。」唐写本「盐」下有「者」字。斯波六郎:「『即山而铸铜,煮海而为盐』意为对作文者说来,经书为无尽藏之宝库;前段末尾『太山遍雨,河润千里』意为经书对每一个作文者都施以无穷的恩惠,这两个譬喻是前后呼应的。」

故文能宗经,体有六义〔一〕:一则情深而不诡〔二〕,二则风清而不杂〔三〕,三则事信而不诞〔四〕,四则义贞而不回〔五〕,五则体约而不芜〔六〕,六则文丽而不淫〔七〕。扬子比雕玉以作器〔八〕,谓《五经》之含文也〔九〕。

〔一〕 斯波六郎:「『体』当指文章的形式和内容浑一之姿。」「
体有六义」,《文体明辨序说文章纲领总论》作「有六善焉」。王金凌:「易言之,文能宗经则可得此六项原则,施于作品亦有此六种现象。上一『体』字泛指整个文学作品的体要。」按「体」谓体制。《附会》篇云:「夫才量(童)学文,宜正体制,必以情志为神明,事义为骨髓,辞采为肌肤,宫商为声气。」可见「体制」包括情志、事义、文辞等方面。义,宜也,善也。《诗大雅文王》:「宣昭义问。」毛传:「义,善。」

〔二〕 感情深挚而不诡诈。

〔三〕 风格清纯而不驳杂。《风骨》篇:「意气骏爽,则文风清焉。」

〔四〕 叙事真实而不荒诞。斯波六郎:「『事』是构成作品内容的事实,近于今人所谓『素材』。」

〔五〕 《校证》:「『贞』原作『直』,唐写本作『贞』。……今据改。」《广雅释诂一》:「贞,正也。」《斟诠》:「贞,正定专一之义。」直解为「义理坚正而不邪」。《校注》:「『直』,唐写本作『贞』。按唐写本是也。《明诗》篇:『辞谲义贞。』《论说》篇:『必使时利而义贞。』并其证。」「回」谓回邪。

〔六〕 文体(风格)简练而不芜杂。

〔七〕 文辞雅丽而不淫靡。《法言吾子》篇:「诗人之赋丽以则,辞人之赋丽以淫。」

      《札记》:「此乃文能宗经之效。六者之中,尤以事信、体约二者为要。折衷群言,俟解百世,事信之征也;芟夷烦乱,剪截浮辞,体约之故也。」其实「情深」是首要的。

      曹学佺曰:「此书以心为主,以风为用。故于六义首见之,而末则归之以文,所谓丽而不淫,即雕龙也。」

      《校释》:「情深风清,『志』之事也。事信义直,『
辞』之事也。体约文丽,『文』之事也。……窃尝推阐其义:『志』者,作者之情思也。『辞』者,情思所托之以见之事也。『文』者,所以表其『事』而因以见其『志』者也。」

〔八〕 唐写本「扬」上有「故」字。梅注:「《扬子法言》曰:或曰良玉不雕,美言不文,何谓也?曰:玉不雕,璠玙不作器;言不文,典谟不作经。」按此见《法言寡见》篇。

〔九〕 「文」在此处指修饰。

夫文以行立,行以文传,四教所先〔一〕,符采相济〔二〕。励德树声〔三〕,莫不师圣;而建言修辞,鲜克宗经〔四〕。是以楚艳汉侈〔五〕,流弊不还;正末归本〔六〕,不其懿欤!

〔一〕 范注:「《论语述而》篇:『子以四教:文、行、忠、信。』」四教之中,文与行领先,所以「四教所先」就是文与德行。

〔二〕 左思《蜀都赋》:「其间则有虎珀丹青,江珠瑕英,金沙银砾,符采彪炳。」刘渊林注曰:「符采,玉之横文也。」《文选》曹丕《与锺大理书》李善注引王逸《正部论》:「或问玉符。曰:赤如鸡冠,黄如蒸栗,白如猪脂,黑如纯漆,玉之符也。」珠宝之类必有特殊的光彩可据以验其真伪,故称「符采」。「济」,成。文与行相互为用,以成教化,犹玉之有符采。《抱朴子文行》篇:「或曰德行者,本也;文章者,末也。故四科之序,文不居上,然则着纸者,糟粕之余事。……抱朴子答曰:……文可废而道未行,则不得无文。……且文章之与德行,犹十尺之与一丈,谓之余事,未之前闻也。」另一种解法是认为,虽然「文」列其首,但必须像玉与其花纹那样,和其它三项紧密地结为一体。斯波六郎:「『符采相济』宜解作文与行二者互为表里,以成符采。」

〔三〕 范注:「伪《大禹谟》:『皋陶迈种德。』枚传曰:『迈,行也。』今本『迈』误作『励』,唐写本不误。《左传》文公六年:『树之风声。』」《校注》:「按『迈』字是。《左传》庄公八年:『《夏书》曰:「皋陶迈种德。」』杜注:『迈,勉也。』又《左传》僖公二十八年:『距跃三百,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