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『法规』,『司契』即掌管法规之意。彦和借用其词,谓掌握行文规约也。」

      《文赋》:「意司契而为匠。」李善注:「取舍由意,类司契为匠。」《通变》篇:「先博览以精阅,总纲纪而摄契。」《
总术》篇赞:「思无定契,理有恒存。」可见「司契」就是掌握要领或法则。

      《养气》篇:「夫耳目口鼻,生之役也;心虑言辞,神之用也。率志委和,则理融而情畅;钻砺过分,则神疲而气衰:此性情之数也。……且夫思有利钝,时有通塞,……神之方昏,再三愈黩。是以吐纳文艺,务在节宣,清和其心,调畅其气,烦而即舍,勿使壅滞。意得则舒怀以命笔,理伏则投笔以卷怀。逍遥以针劳,谈笑以药,常弄闲于才锋,贾余于文勇,使刃发如新,腠理无滞,虽非胎息之万术,斯亦卫气之一方也。」

      《文镜秘府论论体》:「思若不来,即须放情却宽之,令境生。然后以境照之,思便来,来即作文。如其境思不来,不可作也。」又:「然心或蔽通,思时钝利,来不可遏,去不可留。若又情性烦劳,事由寂寞,强自催逼,徒成辛苦。不若韬翰屏笔,以须后图。待心虑更澄,方事连缉,非止作文之至术,抑亦养生之大方耳。」

      《注订》:「盖彦和本旨贵在自然。本方寸可求,咫尺可见,及求之域表,而思隔山河。此用意之过,疏密失则,工而反拙,通而反涩,皆苦虑劳情之为患。故词章之学,雕琢之技,于文章中不为上乘也。」

      以上第一段,为本文主要部分。讲创作构思过程,其中包括现代所谓形象思维的某些特征。

人之禀才,迟速异分〔一〕;文之制体〔二〕,大小殊功。相如含笔而腐毫〔三〕,扬雄辍翰而惊梦,桓谭疾感于苦思〔四〕,王充气竭于沈虑〔五〕,张衡研《京》以十年〔六〕,左思练《都》以一纪;〔七〕虽有巨文〔八〕,亦思之缓也。

〔一〕 《文赋》:「或操觚以率尔,或含毫而邈然。」

      陆厥《与沈约书》:「王粲《初征》,他文未能称是;杨修敏捷,《暑赋》弥日不献。率意寡尤,则事促乎一日;翳翳愈伏,而理赊于七步。一人之思,迟速天悬;一家之文,工拙壤隔。」《
易斋占毕丛谈》:「夫一人载笔为文,而有迟速工拙之不同者,何也?机为之耳。机鬯则文敏而工,机塞则文滞而拙。」

〔二〕 按「制体」即体制。

〔三〕 《训故》:「《汉书枚皋传》:『(皋)为文疾,受诏辄成,故所赋者多。司马相如善为文而迟,故所作少而善于皋。』(皋赋辞中自言为赋不如相如。)」

      《西京杂记》二:「司马相如为《上林》《子虚赋》,意思萧散,不复与外事相关,控引天地,错综古今,忽然如睡,焕然而兴,几百日而后成。」

      《文赋》:「或操觚以率尔,或含毫而邈然。」

      刘孝绰《昭明太子集序》:「窃以属文之体,鲜能周备。长卿徒善,既累为迟;少孺(枚皋字)虽疾,俳优而已。」

〔四〕 桓谭《新论袪蔽》篇:「余少时见扬子云之丽文高论,不自量年少新进,而猥欲逮及。尝激一事而作小赋,用精思太剧,而立感动发病,弥日瘳。子云亦言:成帝时,赵昭仪方大幸。每上甘泉,诏令作赋,为之卒暴,思虑精苦,赋成遂困倦小卧,梦其五脏出在地,以手收而内之。及觉,病喘悸,大少气,病一岁。由此言之,尽思虑,伤精神也。」

      《才略》篇:「子云属意,辞人最深,观其涯度幽远,搜选诡丽,而竭才以钻思,故能理赡而辞坚矣。」

      《金楼子》:「扬雄作赋有梦肠之谈,曹植为文有反胃之论,言劳神也。」(《图书集成文学典》六百三十三册引)

〔五〕 《校证》:「『沈虑』原作『思虑』。」

      《校注》:「『思』,《事文类聚》、《群书通要》、《山堂肆考》引作『沉』。按『沉』字较胜。上云『苦思』,此云『
沉虑』,文始相对;且复字亦避,当据改。」按《群书备考》引也作「沈虑」。《后汉书王充传》:「充好论说,……乃闭门潜思,绝庆吊之礼,户牖墙壁,各置刀笔,着《论衡》八十五篇,二十余万言。年渐七十,志力衰耗,乃造《养性书》十六篇,裁节嗜欲,颐神自守。」

      《论衡对作》篇:「愁精神而忧魂魄,动胸中之静气,贼年损寿,无益于性,祸重于颜回,违负黄老之教,非人所贪,不得已故为《论衡》。」

      《养气》篇:「至如仲任置砚以综述,……暨暄之以岁序,又煎之以日时。」

〔六〕 范注:「《后汉书张衡传》:『时天下承平日久,自王侯以下莫不踰侈。衡乃拟班固《两都》作《二京赋》,因以讽谏。精思傅会,十年乃成。』」

〔七〕 范注:「《文选三都赋序》李善注引臧荣绪《晋书》曰:『左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