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心雕龙》并无此语)。考其杂名,古今多品,是故有书,有奏记,有启,有简,有状,有疏,有笺,有札,而书记则其总称也。」

  《春觉斋论文流别论》十二:「姚惜抱谓书之为体,始于周公之告君奭,于是列国士大夫,或而相告语,或为书相遗,其义一也。刘彦和分其类曰书、记,姚惜抱则分其类曰书、说。记,奏记也。汉公府用奏记,郡将用奏笺,今则笺记已屏不用,通行者但名『与书』。」

  《札记》:「案箸之竹帛谓之书,故《说文》曰『箸也』(聿部);传其言语谓之书,故《说文》曰『如也』(序)。是则古代之文,一皆称之曰书。故(《周礼》)外史称『三皇五帝之书』;又小史『以书叙昭穆之俎簋』;又小行人『及其万民之利害为一书,其礼俗政事教治刑禁之逆顺为一书,其悖逆暴乱作慝犹(与欲同)犯令者为一书,其札丧凶荒厄贫为一书,其康乐和亲安平为一书』。据此诸文,知古代凡箸简策者,皆书之类。又记者,疏也(《说文》言部)。,记也(《说文》部)。知记之名,亦缘有文字箸之竹帛,不限于告人,故书记之科,所包至广。彦和谓『书记广大,衣被事体,笔札杂名,古今多品』。是真能悉文章之原者。纪氏乃欲删其繁文,是则有意狭小文辞之封域,乌足与知舍人之妙谊哉!」

  张相《古今文综书牍类》叙录:「彦和有言:『书者,舒也。舒布其言,陈之简牍。』然自上而下则曰『赐书』,自下而上则曰『
上书』。兹列入诏令、表奏两类。惟上下詶答,言匪政事,体属笔札者,文以类聚,仍隶于斯。」

  《注订》:「书、记一也,古无所别,秦汉以后渐分。书者,舒也,达于外者之谓;记者,己也,着于内者之谓。范畴之分,由于所用殊途耳。盖记类专于人事,分歧较多,故不入于杂文,然以俗习用,又多不可。遂因名之殊,并入之于记中,如本篇中自『谱者』以下所举者是。彦和所以述之如此者,亦以记为文章骈枝,其义虽不如书之广大,而又为实际之所不可缺者也。纪评以为宜删自『故云谱者』以下一节,或非的论。」

  《斟诠》:「《文心》之『书记』相当于《昭明文选》三十九类中之『笺』与『书』,其在宋姚铉《唐文粹》二十二类中则为『书』。」

  从以上各家解释,可见「书记」主要是指私家文书而言。

大舜云:「书用识哉!」〔一〕所以记时事也。盖圣贤言辞,总为之《书》〔二〕,《书》之为体,主言者也〔三〕。扬雄曰:「言,心声也;书,心画也。」〔四〕声画形,君子小人见矣。故书者,舒也〔五〕。舒布其言,陈之简牍〔六〕,取象于夬,贵在明决而已〔七〕。

〔一〕 范注:「《尚书益稷》:『帝曰:书用识哉。』《传》曰:『书识其非。』」蔡传:「识音志。……识,志也。录其过恶以识于册。」

〔二〕 《校证》:「『之』旧本作『尚』,何校本、黄本改。案《
御览》五九五作『尚』。」按元刻本此处缺页。明代各本俱作「盖圣贤言辞,总为《尚书》,《尚书》之为体,主言者也。」这几句话的意思是说:书之为体,来源于《尚书》,而《尚书》是以记言为主的书。义本可通,无烦改字。何焯校改之后,意思反而不如以前明确了。

〔三〕 此句如照《御览》删去「尚」字,亦可通。但在此句中,「
书」仍指《尚书》而言。

      《尚书序题》孔疏:「圣贤阐教,事显于言,言惬群心,书而示法。既书有法,因号曰『书』。且言者意之声,书者言之记,是故存言以声意,立书以记言,故《易》曰:『书不尽言,言不尽意。』是言者意之筌蹄,书言相生者也。」

      《文心雕龙杂记》:「姚姬传云:书之为体,始于周公之告君奭,于是列国士大夫,或面相告语,或为书相遗,其义一也。」

〔四〕 范注:「语见扬子《法言问神》篇。李轨注曰:『声发成言,画纸成书,书有文质,言有史野。二者之来,皆由于心。』又曰:『察言观书,断可识也。』」

      《法言问神》篇:「弥纶天下之事,记久明远,着古昔之●●,传千里之忞忞者,莫如书。故言,心声也;书,心画也。」

〔五〕 范注:「《说文》:『书,箸也,从聿、者声。』《说文序》曰:『箸于竹帛谓之书。』又曰:『书者,如也。』《孝经援神契》曰:『书,如也,舒也,纪也。』《贾子道德说》:『书者,箸德之理于竹帛而陈之,令人观焉以箸所从事。』」

      《尚书序题》孔疏:「书者,舒也。《书》纬《璇玑钤》云:『书者,如也。』则书者写其言,如其意,情得展舒也。」

〔六〕 黄注:「杜预《春秋序》:大事书之于策,小事简牍而已。」

      《文选》五臣向注:「大竹曰策,小竹曰简,木板为牍。」

〔七〕 《校注》:「『于』,《御览》引作『乎』,……按元明各本亦皆作『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