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瑰状,金石奇声,不可无一,不能有二。」(同上)

      孙月峰曰:「规模亦自《仲虺诰》《伊训》诸篇来,第一味赞诵,中间铺叙处,彷佛如赋,是后世颂圣之祖。然而讽谏意自寓,正于极力揄扬处微见不足意。」(见《文选集评》)

      何义门曰:「文效《书》而不袭典谟诰,颂效《诗》而不袭雅颂,此长卿之杰作绝思也。奈何后人又纷纷摹仿乎!」(同上)

      方伯海曰:「帝王功德,何关封禅不封禅?且所称七十二君何人?成王所据何典?不过取《虞书》柴望、《武成》祭告,而附会其说耳。究竟篇中毫无实在根据,只是子虚乌有,以艰深文其附会。后人险句僻字,貌为古奥,按之无物,其弊已开于此。世只以作俑归之子云,不知子云生平极模拟长卿,固有所受之也。」(同上)

      《校释》:「至其扬相如而抑李斯,知此体非法家所长。」

及光武勒碑,则文自张纯〔一〕,首胤典谟,末同祝辞〔二〕,引《
钩谶》〔三〕,叙离合〔四〕,计武功,述文德,事核理举,华不足而实有余矣〔五〕。凡此二家,并岱宗实迹也〔六〕。

〔一〕 《训故》:「《通鉴》光武中元元年:上读《河图会昌符》曰:『赤刘之九,会命岱宗。』上感此文,乃诏梁松等,按索河雒谶文,言九世当封禅者三十六事。于是张纯等复奏请封禅,上乃许焉。登山以祭,亲封玉牒检。」

      又:「《(后汉书)祭祀志》以光武封泰山刻石碑文:『是月辛卯,祡祭封泰山。甲午,禅于梁阴。以承灵瑞,以为兆民。永兹一宇,垂于后昆。百寮从臣,郡守师尹,咸蒙祉福,永永无极。』」

      黄注:「《后汉祭祀志上》:建武三十二年二月,上至奉高,遣侍御史与兰台令史,将工先上山刻石。」

      《后汉书张纯传》:「张纯字伯仁,京兆杜陵人也。……建武三十年,纯奏上宜封禅,曰……宜及嘉时,遵唐帝之典,继孝武之业,以二月东巡狩,封于岱宗,明中兴,勒功勋,复祖统,报天神,禅梁父,祀地祇,传祚子孙,万世之基也。中元元年,帝乃东巡岱宗,以纯视御史大夫从,并上元封旧仪及刻石文。」纪评:「以下以符命连类及之。」

〔二〕 「胤」,继承。周注:「《后汉书祭祀志》张纯《泰山刻石文》:『维建武三十有二年二月,皇帝东巡守,至于岱宗,柴,望秩于山川。』这是『首胤典谟』,文章开头时模仿《舜典》。文末祝告:『永兹一宇,垂于后昆。百僚从臣郡守师尹咸蒙祉福,永永无极。』即『末同祝辞』。文中还引谶纬,叙离乱,述功德,但缺乏文彩,远逊《封禅文》。」

〔三〕 黄注:「按文内多引《河图赤伏符》、《会昌符》、《孝经钩命决》等书。」郭注:「《刻石文》中引用《钩谶》六条。」《注订》:「张纯刻石文多引钩谶之说,盖光武崇纬学也。」

〔四〕 《校证》:「『合』字原脱。梅据许延祖补『乱』字。徐校本、张之象本、王惟俭本补『分』字。梅六次本、何校本、张松孙本补『合』字。按《明诗》篇有『离合之发,萌于图谶』语,今从之。」按《明诗》篇「离合」与此无关。

      梅注:「按光武东封泰山碑有云:宗庙隳坏,社稷丧亡,不得血食。十有八年,扬徐青三州首乱,兵革横行,延及荆州,豪杰并兼,百里屯聚,往往僭号。北夷作寇,千里无烟,无鸡鸣犬吠之声。」据此当仍以补「乱」字为是。《考异》:「盖下言武功,上言离乱,有乱必勘,自相偶属也。」

〔五〕 斯波六郎:「陆机《文赋》:『要辞达而理举,故无取于冗长。』」

      周注:「『实有余』指文中讲王莽篡位,发生内乱外患。光武兴兵诛讨,使百姓『得居尔田,安尔宅』。又『建明堂,立辟雍,起灵台,设庠序』等。写得较具体,但缺乏辞藻,所以『华不足』。」

〔六〕 《斟诠》:「岱宗,泰山,为四岳所宗。见《尚书舜典》『东巡狩至于岱宗』旧传。二家,盖指司马相如与张纯二人。」「实迹」,谓实有的刻石。

      范注:「相如《封禅文》未闻刻石。《风俗通正失》篇载武帝《泰山刻石文》曰:『事天以礼,立身以义,事亲以孝,育民以仁,四守之内,莫不为郡县。四夷八蛮,咸来贡职。与天无极,人民蕃息,天禄永得。』彦和或误记。」

及扬雄《剧秦》〔一〕,班固《典引》〔二〕,事非镌石,而体因纪禅〔三〕。观《剧秦》为文,影写长卿,诡言遯辞,故兼包神怪〔四〕。然骨制靡密〔五〕,辞贯圆通〔六〕,自称极思〔七〕,无遗力矣〔八〕。《典引》所叙,雅有懿采〔九〕,历鉴前作,能执厥中,〔一○〕其致义会文,斐然余巧〔一一〕。故称「《封禅》靡而不典,《剧秦》典而不实」〔一二〕,岂非追观易为明,循势易为力欤!〔一三〕

〔一〕 黄注:「扬雄《剧秦美新序》:『(往时)司马相如作《封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