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剀切之忱,踔厉震荡之气,有不容摩灭者。缪熙伯方之董、贾、刘、扬,非过誉也。神仙家言,儒者所弗道,而《昌言》有其一篇,故是杂家。」
      清周广业《意林注》卷五:「仲长统(原注:廖无此字)《昌言》:廖本无『统』字者,梁避昭明太子讳。故《文心雕龙》叙《诸子》曰:『王符《潜夫》,崔寔《政论》,仲长《昌言》,杜夷《幽求》。』独于统举姓。」
〔八〕 黄注:「《晋书》杜夷,字行齐,庐江人,怀帝时举方正,着《幽求子》二十篇。」按此见《儒林杜夷传》。
      范注引黄以周《儆季杂箸子叙幽求子叙》曰:「杜氏家学皆宗儒,至夷一变而入道。其言曰:『道以无为为家,清静虚寂,宏广多包,圣人所宅。』此其宗恉也。」
〔九〕 范注:「『咸』一作『或』,作『或』者是。」
      《校注》:「『咸』,黄校云:『一作或。』按当从一本作『或』,始与下句一例。《训故》本正作『或』。」
〔一○〕朱X先等笔记:「『虽标论名,归乎诸子』,古人云论皆成书,非如后世之单篇论说。」
〔一一〕范注:「『适』,疑当作『述』。《论说篇》云:『述经叙理曰论。』」斯波六郎:「案『适辨』与上句『博明』相对成文,不应妄改为『述辨』。」
      郭注:「适,专主。博与适相对成文。……《论语里仁》:『无适也。』朱注:『适,专主也。』犹知适有专主之义。」「适辨一理」即只辨一理。
      余嘉锡《四库提要辨证汉魏以后诸子》:「刘勰之言欲使论与子分,然汉魏子书,大抵适辨一理而已,未见其能博明万事也。」
〔一二〕意谓这些都是牵连到各种事物的杂说。
      以上为第四段,点明两汉杂说纳入诸子的原因。
夫自六国以前,去圣未远〔一〕,故能越世高谈,自开户牖。两汉以后,体势漫弱〔二〕,虽明乎坦途〔三〕,而类多依采,此远近之渐变也〔四〕。
〔一〕 《孟子尽心下》:「去圣人之世,若此其未远也。」
〔二〕 范校「漫」字:「黄云:活字本、汪本作『浸』。」范注:「谭献校本改『漫』作『浸』,案谭改是也。」
      《校注》:「按谭校是。元本、弘治本,……亦并作『浸』。《文选》陆倕《石阙铭》:『晋氏浸弱。』是『浸弱』连文之证。《乐府》篇亦有『自雅声浸微』语。」
〔三〕 《校注》:「黄校云:『虽』『乎』二字,元作『难』『于』,朱改。按朱改是也。《庄子秋水篇》篇:『明乎坦涂。』即此语之所自出。」范注:「坦途,谓儒学。六国以前仍指六国,非谓春秋时代。汉自董仲舒奏罢百家,学归一尊,朝廷用人,贵乎平正,由是诸家撰述,惟有依傍儒学,采掇陈言,为世主备鉴戒,不复敢奇行高论,自投文网,故武帝以后,董、刘、扬雄之徒,不及汉初淮南、陆贾、贾谊、晁错诸人,东汉作者又不及西京,魏晋之世,学术更衰,所谓谰言兼存,璅语必录,几至不能持论矣。」
      郭注:「《庄子秋水》:『明乎坦途,故生而不说,死而不祸。』此文坦途,承上文『越世高谈』说的,非指儒家也。类,大抵。」
〔四〕 「依」是依傍,「采」是采取,谓拾人牙慧。「远」指先秦,「近」指两汉以后。
      《校释》:「舍人之意,大抵扬战国而抑汉晋。战国诸子,学有本源,文非苟作,虽各得大道之一端,而皆《六经》之枝条也。汉代已逊其宏深,魏晋尤难与比数。陆《语》则粗述存亡,贾《书》亦杂编奏议;扬雄规仲尼,刘向采摭往事,衡以著述之体,已非庄墨之俦。《潜夫》《昌言》以下,大都务切时要之作,别无新义,未餍研求。故颜之推亦谓『魏晋以来,所著诸子,理重事复,递相模效,犹屋下架屋,床上施床耳。』洵为确论。」
嗟夫,身与时舛,志共道申〔一〕,标心于万古之上,而送怀于千载之下〔二〕,金石靡矣,声其销乎〔三〕!
〔一〕 他们的志趣随圣道得以申张。
      司马迁《报任少卿书》:「盖文王拘而演《周易》,仲尼厄而作《春秋》;屈原放逐,乃赋《离骚》;左丘失明,厥有《国语》;孙子膑足,《兵法》修列;不韦迁蜀,世传《吕览》;韩非囚秦,《说难》、《孤愤》;《诗》三百篇,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。此人皆意有郁结,不得通其道,故述往事,思来者。」
〔二〕 唐逢行珪《鬻子序》:「驰心于万古之上,寄怀于千载之下,庶垂道见志,悬诸日月。」即本于此篇,而字句小有改易。
〔三〕 范注:「《金楼子自序》篇:『人间之世,飘忽几何,如凿石见火,窥隙观电,萤睹朝而灭,露见日而消,岂可不自序也。』」
      《校注》:「按此即《序志》篇『名踰金石之坚』之意。『其』,岂也。」
      郭注:「靡,糜之借字。《楚辞九叹》:『名靡散而不彰。』注:『靡散,犹消灭也。』《汉书景十三王传》:『今欲靡烂望卿。』注:『靡,碎也。』皆以靡作糜也。」
      杨明照《从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