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,无子』云云。此所云无子,谓皇后无子,非谓惠帝无子也。」
〔八〕 《疏证》:「刘勰以为女后立纪,不合古人『牝鸡无晨』,『妇无与国』之训。谓之『违经』,然不得谓之『失实』。嫌其违经,而为吕后立纪,则失实弥甚。二者盖不可得兼,且吕后临朝称制,孝惠所不能违,大臣所不能废,事实尤彰彰矣。史官秉笔为记,欲不违经,其何可得?刘勰所论,未见其然。
      「刘勰一则曰『汉运所值,难为后法』;再则曰『岂惟政事难假,亦名号宜慎』。盖鉴于后世母后临朝,外戚擅权,为祸甚烈,欲假此以为鉴戒。吕后称制,诚难为法于后世。然所谓『政事难假,名号宜慎』者,乃君人者之事,亦岂史官之所能预哉!」斯波六郎:「《春秋左氏传》成公二年:『仲尼闻之曰:……唯器与名,不可以假人。』」
张衡司史,而惑同迁固,元平二后,欲为立纪〔一〕,缪亦甚矣。寻子弘虽伪,要当孝惠之嗣〔二〕;孺子诚微,实继平帝之体〔三〕;二子可纪,何有于二后哉〔四〕?
〔一〕 《校证》:「『元平二后』,原作『元年二后』,梅从孙汝澄改为『元帝王后』,其六次本,又改作『元平二后』,张松孙本同,今从之。铃木亦云:『年疑平字之讹。』」
      《疏证》:「篇中『元帝王后』一语,别本作『元平二后』,意谓『帝王』二字与『平二』近似而讹。然《张衡传》明言宜为《元后本纪》,自不含平后在内,别本似不可从。」
      黄注:「《张衡传》:衡以为《王莽本传》但应载篡事而已。至于编年月,纪灾祥,宜为《元后本纪》」
      《疏证》:「此文乃刘勰不主为吕后立纪,并斥张衡建议之谬也。张衡于安顺二帝之世,两为太史令,尝疏请专事东观,收检遗文,毕力补缀。又条上司马迁、班固所叙与典籍不合者十余事,故刘勰有『张衡司史』之言。以其欲为元后立纪,与《史》《汉》之为吕后立纪同旨,故曰『惑同迁、固』。」
〔二〕 梅注:「《史记》:宣平侯张敖女为孝惠皇后时,无子佯为有身,取美人子名之,杀其母,立所名子为太子。孝惠崩,太子立为帝,吕太后幽杀之。复立孝惠后宫子恒山王义,更名曰弘。」按此见《吕后本纪》。「要」,总。
      范注:「子弘实孝惠子,群臣立文帝,故强称『少帝及梁、淮阳、常山王皆非真孝惠子也。吕后以计诈名他人子,杀其母养后宫,令孝惠子之,立以为后。』彦和所云『子弘虽伪』,谓伪称张后子,非谓其非孝惠子也。」
〔三〕 梅注:「《汉书》:孺子婴,宣帝玄孙,平帝崩,无嗣,王莽迎而立之。」
      黄注:「《(汉书)王莽传》:平帝崩,时元帝世绝,而宣帝曾孙有见王五人:莽恶其长大,曰:兄弟不得相为后,乃选玄孙中最幼广戚侯子婴:年二岁,托以为卜相最吉,立之。」
      《疏证》:「案《汉书王莽传》:居摄元年三月,立宣帝玄孙婴为皇太子,号曰孺子,而莽居摄,为假皇帝。此即莽鸩平帝之翌年也。……然王莽居摄之日,孺子实未为君,用以纪年,亦乖史实。……张衡欲为元后立纪,以存汉统。不惟元后实未称制,难以上比吕后。且元后崩于王莽建国五年,去莽之亡尚赊十年,将系何氏之号,以下接更始、光武乎?衡主立纪,其论实谬,然不能以例迁固。……要之,为高后立纪则是,为元后立纪则非。至子弘、子婴,皆无立纪必要。所谓『二子可纪,何有于二后』者,岂得谓之达论哉?」
〔四〕 《校证》:「元本、……冯本、汪本、张之象本、两京本、何允中本、日本活字本、锺本、梁本、王谟本、崇文本『二后』误『三后』、冯校云:『三后当作二后。』」
      《校注》:「按作『二后』是。……此乃总驳司马迁、班固、张衡之辞,『二后』即《史》《汉》所立《吕后本纪》之吕后,及张衡欲为《元后本纪》之元后。」
      《史通序例》篇:「晋齐史例皆云,坤道卑柔,中宫不可为纪,今编同列传,以戒牝鸡之晨。窃惟录皇后者编为传体,自不可加以纪名。」
      赵翼《陔余丛考》卷五「《汉书》」:「又王莽篡位,班书不列入本纪而别为莽传,附于卷末,固是。但其体例,仍以本纪叙事。后汉张衡以为莽传但应载篡事;至于编末纪月,宜为《元后本纪》(见《后汉书张衡传》)。此亦创论。然元后殁后莽尚未败,则宜何书?……愚谓是时并不必立《元后纪》而立《孺子婴本纪》为是。孺子婴被更始所杀之岁,即光武建元建武之岁,年月略无空缺。(原注:「余既创此论,自以为得作史之法;及阅《文心雕龙》,有云:『子弘虽伪,要当孝惠之嗣;孺子诚微,实继平帝之体。二子可纪,何有于二后哉!』则谓《王莽传》宜改为《孺子婴纪》。实有先获我心者。」)」
      以上为第二段,论述《史记》《汉书》之得失。
至于后汉纪传,发源《东观》〔一〕。袁、张所制,偏驳不伦。薛、谢之作,疏谬少信〔二〕。若司马彪之详实〔三〕,华峤之准当,则其冠也〔四〕。
〔一〕 《训故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