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虞卿曰:此饰说也。』」

〔四〕 《史记滑稽列传》索隐:「崔浩云:『滑音骨。滑稽,流酒器也。转注吐酒,终日不已。言出口成章,辞不穷竭,若滑稽之吐酒。故扬雄《酒赋》云「鸱夷滑稽,腹大如壶,尽日盛酒,人复藉沽」是也。』又姚察云:『滑稽犹俳谐也。滑读如字,稽音计也。言谐语滑利,其知计疾出,故云滑稽。』」

      《史记滑稽列传》索隐又云:「滑,乱也;稽,同也。言辩捷之人言非若是,说是若非,言能乱同异也。」《楚辞》云:「将突梯滑稽,如脂如韦。」

〔五〕 「倾回」,歪邪。「义」,宜,善也。按《哀吊》篇:「固宜正义以绳理,昭德而塞违。」《史传》篇:「是立义选言,宜依经以树则;……迁、固通矣,而历诋后世,若任情失正,文其殆哉!」

〔六〕 「雅」字,元刻本、弘治本、冯舒校本作「杂」,误。纪评:「文家有必不可作之题,自有必不可作之体格,虽高手无所施其巧,抑或愈工而愈入恶趣,皆所谓本体不雅者也。」

      「体」,指体制。《注订》:「本体不雅──指下文东方、枚皋诸氏之作,丑妇、卖饼之类是也。」

于是东方、枚皋〔一〕,餔糟啜醨〔二〕,无所匡正,而诋嫚媟弄,〔三〕故其自称为赋,乃亦俳也〔四〕,「见视如倡」〔五〕,亦有悔矣。

〔一〕 《汉书东方朔传》:「(东方朔)常为郎,与枚皋、郭舍人俱在左右,诙啁而已。」《汉书枚皋传》:「皋不通经术,诙笑类俳倡,为赋颂好嫚戏,以故得媟黩贵幸,比东方朔、郭舍人等。皋赋辞中,自言为赋不如相如,又言为赋乃俳,见视如倡,自悔类倡也。故其赋有诋諆东方朔,又自诋諆。其文骫骳,曲随其事,皆得其意。」范注:「案此即彦和所谓诋嫚媟弄,无益时用者,故班固谓『朔与枚皋、郭舍人俱在左右,诙啁而已』。」

〔二〕 《斟诠》:「餔糟啜醨,谓食其糟粕渣滓,有拾人牙慧之意。《孟子离娄》:『子之从于子敖来,徒餔啜也。』赵注:『餔,食也;啜,饮也。』《楚辞渔父》:『众人皆醉,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醨?』王注:『糟,即酒滓。醨,即薄酒。』」在这里是指随波逐流。

〔三〕 《校证》:「媟,元本、汪本、畲本、张之象本、两京本误作『媒』。」

      按东方朔与枚皋的情况,并不一样。据《汉书枚皋传》称:每逢武帝巡游,皋随从奉命作赋,「颇诙笑」,其中「尤嫚戏不可读者」,达数十篇之多。而东方朔在政治上早有抱负。当时,「
天下侈靡趋末,百姓多离良亩」,武帝问以化民之道,朔乃陈文帝的俭约,指武帝的「淫侈」。朔还因商韩之语,上书言农战强国之计。文辞「颇复诙谐」,并非无所「匡正」。朔对武帝措施也有不满,故借谐辞以「匡正」之。《史记东方朔传》:「时坐席中,酒酣,据地歌曰:『陆沉于俗,避世金马门。宫殿中可以避世全身,何必深山之中,蒿庐之下?』」他「大隐」于朝以存身,他着《非有先生论》及《答客难》,抒发失志的苦闷。又仿《离骚》作《七谏》,以屈原的穷困自喻。总之,他的谐辞还是有所「匡正」的。

      《注订》:「诋音抵,诃也。嫚音慢,侮易也。媟,通亵,狎也;弄,玩也。」《考异》引《汉书枚乘传》:「其子皋为赋好嫚戏,以致得媟渎贵幸。」《斟诠》:「谓诋諆,嫚侮,媟狎,戏弄也。」

〔四〕 《注订》:「俳,戏也。」

〔五〕 《斟诠》:「然谐辞若仅为智术之游戏,而无严肃之本质,则其『辞虽倾回』,而绝不足以言『意归义正』。是以『优旃之讽漆城,优孟之谏葬马,并谲辞饰说,抑止昏暴』,而『东方枚皋,餔糟啜醨,无所匡正,诋嫚媟弄』,『见视如倡』。祗以『本体不雅』,自必『无益时用』。然而魏晋懿文之士,未免枉辔效尤,莠言蜂出,虽抃衽席,有亏德音,亦文道日漓,而世风浇薄之征也。」

至魏文因俳说以着笑书〔一〕,薛综凭宴会而发嘲调〔二〕,虽抃笑衽席〔三〕,而无益时用矣。

〔一〕 元刻本、弘治本「文」作「大」,「笑」作「茂」。沈岩录何校本,「大」改「文」。何云:「『文』字以意改。」

      范注:「《魏志文帝纪》未言其着《笑书》,裴松之注最为富博,亦未言及,《隋志》不著录,诸类书亦无引之者,未知何故。魏文同时有邯郸淳,撰《笑林》三卷(隋唐《志》同),马国翰辑得一卷(《玉函山房辑佚书》卷七十六),……魏文《笑书》当亦此类也。」

      《校证》:「『文』原作『大』,……案魏文《笑书》,未详,黄注亦未言及。疑『大』为『人』字之误,指魏人邯郸淳之《笑林》也。」

      姚振宗《隋书经籍志考证》子部九,小说家《笑林》三卷(后汉给事中邯郸淳撰):「按《文心谐讔》篇曰:『至魏文因俳说以着《笑书》。』或即是书。淳奉诏所撰者,或即因《笑书》别为《笑林》,亦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