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崔瑗传》:『瑗字子玉。……瑗高于文辞,尤善为书、记、箴、铭,所著赋、碑、铭、箴、颂、《七苏》(李贤注:《瑗集》载其文,即枚乘《七发》之流)、《南阳文学官志》、《叹辞》、《移社文》、《悔祈》、《草书埶》、七言凡五十七篇。其《南阳文学官志》称于后世,诸能为文者皆自以弗及。』彦和称瑗为诔之才,而本传不着。《艺文类聚》载瑗所撰《和帝诔》。」

      《左庵文论》:「崔瑗所撰有《和帝诔》,《窦贵人诔》,《司农卿鲍德诔》,见《全后汉文》卷四十五。」

      范注:「辨絜,犹言明约。」《校证》:「唐写本、《
御览》『絜』作『洁』。」纪评:「所讥者烦秽繁缓,所取者伦序简要新切,评文之中,已全见大意。」

      《左庵文论诔之源流》:「降及汉世,制渐变古:扬雄之诔元后(扬雄《汉元后诔》见《全汉文》五十四),傅毅之诔显宗(傅毅《明帝诔》,见《全后汉文》四十三),均违贱不诔贵之礼;而同辈互诔,及门生故吏之诔其师友者,亦不希见。若柳下惠妻谥夫为惠,因而诔之(见《列女传》二《贤明传》),已启士人私谥之风;下逮东汉,益为加厉。《朱穆传》云:『初,穆父卒,穆与诸儒考依古义,谥曰贞宣先生。及穆卒,蔡邕复与门人共述其体行,谥为文忠先生。』李贤注引袁山松书曰:『蔡邕议曰:鲁季文子君子以为忠,而谥曰文子。又传曰:忠,文之实也。忠以为实,文以彰之,遂共谥穆。荀爽闻而非之。故张璠论曰:夫谥者,上之所赠,非下之所造,故颜、闵至德,不闻有谥。朱、蔡各以衰世臧否不立,故私议之。』(《后汉书》卷七十三《朱晖传》附)《陈寔传》云:『中平四年,年八十四,卒于家,何进遣使吊祭,海内赴者三万余人,制衰麻者以百数,共刊石立碑,谥为文范先生。』(同上卷九十二)私谥既盛,诔文遂繁,亦必然之势也。古代诔文确可征信者,惟鲁哀公诔孔子(见《全上古三代文》卷三页二引《左传》哀公十六年及《史记孔子世家》,又见《檀弓》上)及柳下惠妻诔其夫(见《上古三代文》卷十一页十一引《列女传》二)二篇。汉代之诔,皆四言有韵,魏晋以后,调类楚词,与辞赋哀文为近,盖变体也。」

〔一○〕纪评:「调字平声。」

      《补注》:「《艺文类聚》(十二)苏顺《和帝诔》略云:『往代崎岖,诸夏擅命。爰兹发号,民乐其政。奄有万国,群臣咸秩。大孝备矣,閟宫有恤。由昔姜嫄,祖妣之室。本支百世,神契惟一。』(又卷十五)崔瑗《窦贵人诔》云:『若夫贵人,天地之所留神,造化之所殷勤。华光耀乎日月,才智出乎浮云。然犹退让,未尝专宠。乐庆云之普覆,悼时雨之不广。忧国念祖,不敢迨遑。』彦和所谓序事如传,词靡律调,于此可见一斑。」

〔一一〕《国故论衡正赍送》:「自诔出者,后有行状。诔之为言累其行迹而为之谥,故《文心雕龙》曰:『序事如传,辞靡律调,诔之才也。』此则后人行状实当斯体。」

潘岳构意,专师孝山〔一〕,巧于序悲,易入新切〔二〕,所以隔代相望,能徽厥声者也〔三〕。至如崔骃诔赵,刘陶诔黄〔四〕,并得宪章,工在简要〔五〕,陈思叨名,而体实繁缓,《文皇诔》末,百言自陈〔六〕,其乖甚矣〔七〕。

〔一〕 《校证》:「唐写本『意』作『思』。」《左庵文论》:「
彦和此语,盖以孝山诔文已为安仁导乎先路。此或齐梁之际,孝山所作流传较多,彦和见其情文相生,有类安仁,故为此论。由今所传数篇观之,已不足见其师袭之迹矣。」

〔二〕 《校证》:「唐写本、《御览》『序』作『叙』。唐写本、徐校本……『切』作『丽』。」按唐写本作「切」,王校疏误。「新切」,新颖而亲切。《左庵文论》:「夫诔主述哀,贵乎情文相生。而情文相生之作法。或以缠绵传神,轻描淡写,哀思自寓其中;或以侧艳表哀,情愈哀则词愈艳,词愈艳音节亦愈悲。古乐府之悲调,齐梁间之哀文,率皆类此。安仁诔文以后者胜,故彦和谓其『巧于序悲,易入新切』也。其后谢庄之《宋宣贵妃诔》,谢朓之《齐敬皇后哀策文》(并见《文选》卷五十七),情富哀思,词甚清丽,余风遗韵,并出安仁。降及徐陵、庾信,文极侧艳,调亦过悲,此在诔文尚不违述哀之旨,施及他体,固非所宜矣。」又「安仁文气疏朗,笔姿淡雅,而愈淡愈悲,无意为文而自得天然之美。虽累数百言,而意思贯串,如出一句,与说话无异。」

      范注:「本书《才略》篇云:『潘岳敏给,辞自和畅;锺美于《西征》,贾余于哀诔。』与此同意。严可均《全晋文》九十二辑岳诔文有《世祖武皇帝诔》(《艺文类聚》十三)、《杨荆州诔》、《杨仲武诔》、《马汧督诔》、《夏侯常侍诔》(并《文选》)等篇。兹录《皇女诔》一篇示例,亦彦和所谓巧于序悲者也。」

      《皇女诔》(《艺文类聚》十六):「厥初在鞠,玉质华繁;玄发儵曜,蛾眉连娟;清颅横流,明眸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