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齐,齐兵乃出。子义闻之曰:「人主之子也,骨肉之亲也,犹不能恃无功之尊,无劳之奉,偏不从正意收缴。国策每每如此以守金玉之重也,而况人臣乎?」

  月影映花,花彤浸月,更得微风摇动,而月魄花魂愈觉淡雅宜人,文致似之。锡周

虞卿论从 赵策

  魏使人因平原君请从于赵。三言之,赵王不听。出遇虞卿,曰:「为入必语从。」虞卿入,王曰:「今者平原君为魏请从,寡人不听。其于子何如?」虞卿曰:「魏过矣。」王曰:「然,故寡人不听。」虞卿曰:「王亦过矣。」王曰:「何也?」曰:「凡强弱之举事,强受其利,弱受其害。今魏求从,而王不听,是魏求害,而王辞利也。臣故曰,魏过王亦过。」

  与慎子全东地篇同一匠巧,但彼长而此短耳。锡周

平原君诫平阳君 赵策

  平原君谓平阳君曰:「公子牟游于秦,且东,而辞应侯。应侯曰:‘公子将行矣,独无以教之乎?’曰:‘且微君之命命之也,臣故且有效于君。夫贵不与富期而富至,富不与梁肉期而梁肉至;梁肉不与骄奢期,而骄奢至;四者何故毕竟相连?吾甚不解骄奢不与死亡期,而死亡至。悚然累世以前,坐此者多矣。’应侯曰:‘公子之所以教之者厚矣。’仆得闻此,不忘于心。愿君之亦勿忘也。各人自检点足矣!」平阳君曰:「敬诺。」

  热闹场中一服清凉散。鲁连、颜斶而外,不谓尚有知之者。召公危王叔而已更甚焉。韩非论说难而身死于秦。凡人长于料人,而疏于自鉴。应候云:愿君之亦勿忘也。有味哉!锡周

或说张相国重赵 赵策

  说张相国曰:「君安能少赵人,凭空而起而令赵人多君?君安能憎赵人,而令赵人爱君乎?夫胶漆至粘也,而不能合远;鸿毛至轻也,而不能自举。喻意精透而笔最轻倩,兼擅诸子所长夫飘于清风,则横行四海。故事有简而成功者,因也。今赵,万乘之强国也,前漳、滏,右常山,左河间,北有代,带甲百万,尝抑强秦四十余年,而秦不能得所欲。由是观之,顿挫赵之于天下也不轻。今君易万乘之强赵,而慕思不可得之小梁,臣窃为君不取也。」君曰:「善。」自是之后,众人广坐之中未尝不言赵人之长者也,一结,姿态横生未尝不言赵俗之善者也。

  起如奋翮摩空,结如敛翼趋巢,而情态溢乎其间。锡周

魏牟短建信君 赵策

  建信君贵于赵。公子魏牟过赵,谓赵王曰:「王之先帝,驾犀首而骖马服,句法异样奇丽,犀首、马服谓公孙衍、赵奢,借用都妙以与秦角逐。当时避其锋。今王憧憧,说来令人发粲乃辇建信以与强秦角逐,臣恐秦折王之輢车旁曰輢也。」

  驾犀首而骖马服七字,天然精巧,光彩异常。犀首、马服,恰与驾字、骖字掩映生趣,故妙。古文有此佳句,觉晋人清谈,乃成屎橛。锡周

为建信君谋困葺 赵策

  或谓建信君:「君之所以事王者,色也。葺之所以事王者,知也。色老而衰,知老而多。精!以日多之知,而逐衰恶之色,君必困矣。」建信君曰:「奈何?」曰:「并骥而走者,五里而罢;名论层出乘骥而御之,不倦而取道多。君令葺乘独断之车,御独断之势,以居邯郸;令之内治国事,外刺诸侯,则葺之事有不言者矣。君因言王而重责之,葺之轴令折矣。」建信君再拜命,入言于王,厚任葺以事,而重责之。未期年而葺亡走矣。

  出奇何减曲逆。我服其胸藏智珠,而畏其舌有龙泉。锡周

文侯戒邺令 魏策

  西门豹为邺令,而辞乎魏文侯。文侯曰:「子往矣,必就子之功,而成子之名。」西门豹曰:「敢问就功成名,亦有术乎?」文侯曰:「有之矣。乡邑老者而先受坐之士老者坐先于众,子入而问其贤良之士而师事之,求其好掩人之美而扬人之丑者而参验之。夫物多相类而非也,幽莠之幼也似禾,骊牛之黄也似虎,白骨疑象,武夫类玉,正意不复赘,超甚此皆似之而非者也。」

  竞陵万空上人盆玩最富,偶指一小树曰:此仿倪高士笔也。然佳处全在参差离即间。予谓万空斯言,暗合行文妙诀。如此篇幽莠四语,对偶也,而偏饶跌宕之致,倾侧之态,决非六朝人所能领取。锡周

孙臣谏割地讲秦 魏策

  华军之战,魏不胜秦。明年,将使段干崇割地而讲。孙臣谓魏王曰:「魏不以败之上割,可谓善用不胜矣;而秦不以胜之上割,可谓不善用胜矣。今处期年乃欲割,是群臣之私而王不知也。且夫欲玺者,段干子也,语爽快,并剪哀梨王因使之割地;欲地者,秦也,而王因使之授玺。夫欲玺者制地,而欲地者制玺,其势必无魏矣。且夫奸臣固皆欲以地事秦。以地事秦,譬犹抱薪而救火也。老泉六国论全祖此薪不尽,则火不止。今王之地有尽而秦之求无穷,是薪火之说也。」魏王曰:「善。」

  比虞卿论讲秦篇少数倍,而工力悉敌。锡周

季梁谏魏攻邯郸 魏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