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琶琵名,一四川地名,一花别名也。赠采已明言之矣,一时皆未悟耳。

  重谐花烛
  杨子楼白元,为麓生太守封翁,喜吟咏。曾见其自作《重谐花烛》诗数绝。其一最趣云:
  老女忙来扫洞房,诸儿捧镜妇催妆。
  牙牙学语雏孙笑,争索同心柏子尝。
可谓极伉俪天伦之乐矣。

  碧仙女史
  碧仙女史,蒲卜臣观察荫枚之姑母,性聪颖,自幼好读书,手不释卷,尤爱吟哦,着有《镜花楼》诗稿。咸丰间兵燹频年,诗稿亦多散失。观察尝诵其咏《走马灯》尾句,云:“若教灭却心头火,定息干戈见太平。”《读兄遗稿》云:“强记未能抛未忍,三更灯下手抄忙。”《思归宁》一绝,云:“使回携到故园葩,恰值闺人正忆家。同是离根来此地,花应怜我我怜花。”思意清新,是纯以性灵为主。

  肉名姬妾
  《开天遗事》:杨国忠冬月,选婢妾肥大者,行列于前令遮风,谓之“肉障”。又杨国忠冬月设妓围以取暖,号曰“肉屏风”,又名“肉阵”。《醒心集》:杭州别驾杜驯亦有肉屏风。《天宝遗事》:唐申王冬月苦寒,令宫女密围而坐,曰“妓围”。又唐歧王每冬月,于美婢怀中暖手,谓之“肉手炉”。又杨国忠每食,使众妾分执肴馔,名“肉台盘”。《耳新》:严世蕃以美女受吐,方咳嗽,美女以口受,谓之“肉吐壶”。又王天华媚世蕃,织成地衣,令美女三十二人,红素各半,闻掷点应移某位则趋位待,谓之“肉双陆”,则愈出愈奇矣。

  赵景淑女史
  合肥女史赵景淑,字筠湄,少有夙慧,喜读书。尝集古今名媛四百余人,各为小传,题曰《壶史》。乃着《香奁杂考》一卷,征引详博。至于韵语,特余事耳。其论本朝诗,则取王阮亭、李丹壑一派,没时才廿四,尚未字人,惜哉!

  公子行
  京洛少年,豪华相竞,或樗蒲一掷,避债高台,或狎昵雏伶,广求美宅,多营多辱,比比皆然矣。沈起凤《公子行》云:
  入门甲第五侯如,一掷樗蒲百万余。
  门客莫教纾薛债,雷家尚有内尚书。

  雏伶会奏郁轮袍,唤去尊前伴酒曹。
  何处通家旧遗第?将来买与郑樱桃。
二诗切中时弊,乃有为言之也。

  面娃娃
  余在宣府时,每中元节,见土人小儿女,各自外家携归蒸食,肖人形,大者一二尺不等,呼为面娃娃。或云取宜男兆,或云用以飨神,亦诸葛蛮头之意。究未知人作俑,何所取意也。

  嬉妇
  粤西纳妇,每邀同辈门闹房,其间调笑,雅俗不同。友人王群某报登孝廉科,其德配为临川某氏女,颇娴文字。合卺夕,陈象九、秦寿芝、吴月晨诸人,邀余同往,各有虐词。次及余,余戏拈瓶花一枝递伴婆曰:“新郎今岁登科,来年琼林宴中。何可不簪花一枝耶!”伴婆以花授之新娘,遂欣然为郎插于帽檐。同人又欲观裙下,坚不允,正窘甚,余曰:“他日翰林供奉,仿东坡、歧公故事,撤金莲炬,送归翰苑,亦佳兆也。”新郎狂喜,秉烛促移莲步,露纤指焉。按今闹房,即《抱朴子》之所谓嬉妇也。究伤雅道,不足为训。

  送轿
  乡俗嫁女,兄弟有送至婿家,既宴而后归者,谓之送轿。按《谷梁传》曰:“礼送女,父不下堂,母不出祭门,诸父兄弟不出阙门。”送女逾境,非礼也。

  扫晴娘
  今每苦雨,闺中儿女剪纸作妇人状,手持竹帚悬于檐际,以祈晴,俗云“扫晴娘”。王伯文有《贺新郎》词咏之,按元初泽州李俊民《咏扫晴娘》诗云:“卷袖搴裳手持帚,挂向阴堂便摇手。”则此名亦不自今日始也。

  咏明妃
  里人张梦九少尉,官山西朔平威远堡巡检,郁郁下僚,非初志也。有《出塞咏明妃》诗起句云:“美人之貌画工手,祗借黄金定好丑。无金难买本来颜,琵琶终出雁门。”四语自为写照,其志遇亦可悲矣。

  钱塘难妇
  钱塘难妇朱袁氏,于已未夏过梧郡,以诗乞食。看断句云:“羞看镜里三分瘦,愧作人前半点痴。”又“千里关山三寸管,半江风雨一番愁。”又“已破绣鞋经雨滑,半垂罗帕障风微。”余尤喜其《对镜》云:
  旧欢如梦事如尘,飘泊天涯抱病身。
  谁是与侬同下泪,相怜祗有镜中人。
时年甫廿四,人极端庄,其同乡诸人,拟为作集腋之举。数日后即去梧,不能详其为何如人也。

  桃花醋
  看花阻雨,最是恼人。某友扇头月王芰舫看桃花为阴雨所阻,调寄《蝶恋花》词一阕云:
  天到花时难作主,才得春晴,刚要春阴护。商酌轻云兼薄雾,积来又怕成风雨。
  雨雨风风愁不住,流水无情,断却寻芳路。自古妖娆人易妒,天公也吃桃花醋。
诸语令人解颐。

  女史题壁
  泉郡客店有女史题壁诗三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