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几不知鸟之雌雄矣。
  红苗一首
  织就班丝不赠人,调来铜鼓赛山神。
  两情脉脉浑无语,今夜空房是避寅。
  红苗惟铜仁府有之,衣服悉用班丝,女红以此为务。击铜鼓以歌舞,名曰“调鼓”。每岁五月寅日,夫妇别寝,不敢相语,以为犯则有虎伤。
  白苗一首
  折得芦笙和竹枝,深山酣唱妹相思。
  蜡花染袖春寒薄,坐到怀中月堕时。
  白苗之习略同花苗,其服先用蜡绘花于布,而后染之,既染,去蜡则花见焉。芦笙者,编芦管为笙,有簧,男女相会,吹以倚歌。歌曲有所谓妹相思、妹同庚者,率淫奔私昵之词。贵定龙里皆有,衣尚白,故曰“白苗”。
  西苗二首
  山塍高下接青黄,今岁丰收是涤场。
  便要椎牛祭白号,万山箫鼓闹斜阳。
  西苗居平越之清平,岁十月收获后,以牡牛置平壤,延善歌祝者导于前,男女童数十百辈随之,歌舞历三昼夜,乃屠牛以报丰年,名曰“祭白号”。
  一曲山谣两鬓花,月球抛后女归家。
  野田岂有宜男草,更遣娄猪定艾豭。
  凡苗类有跳月之习,西苗制花球,于唱歌时掷所欢以结婚姻,亦非生子弗归也。
  东苗一首
  半臂青青织锦阑,浅裙百叠不知寒。
  一梳飞上昆仑月,便是君家黑牡丹。
  东苗有族无姓,杂处贵筑、龙里、清平。衣尚浅蓝色,短不及膝。妇人花衣无袖,惟两幅遮前覆后,着细褶短裙,挽发盘头,笼以木梳,故用唐人墨池雪岭之事为咏。
  夭苗二首
  华胄周南太觉遥,葛根难庇远椒聊。
  山风夜夜吹枯骨,倒挂收香绿凤么。
  夭苗一名夭家,多姬姓,自以为周之后,在广平州。人死不葬,以藤蔓束之树间。
  豆蔻梢头月似钩,山花开近女郎楼。
  不知谁擫青芦管,一夜春情散不收。
  其在夭坝者,女子年近十三四,即构竹楼,野外处之,闻歌而合。此较黑苗之马郎房更奇。
  克孟牯羊苗一首
  山房缥缈际青天,百尺梯头踏臂眠。
  才到三更春梦觉,泪花一斗听啼鹃。
  广顺州之金筑司,有苗曰“克孟牯羊”,择悬崖鉴窍而居。不设床第,构竹梯上下,高者或至百仞。亲死不哭,笑舞浩歌,亦曰“闹尸”。明年,闻杜鹃声,则举家号泣,悲不能胜,曰:鸟犹岁至,亲不返矣。
  平伐苗二首
  长裙雌豸短裙雄,吹入山前一阵风。
  我亦青袍似春草,泥他蓑影作渔翁。
  平伐苗在贵定之小平伐司,以地名也。男女皆着裙,男子裙短,妇人裙长,然无绔,或学他苗制绔,则又不裙,彼绔与裙终身不相识也。男子入市则衣草衣,蔌蔌如渔蓑,顾影自喜,盖以为盛服云。
  木槽埋趁一身宽,论定何须更盖棺。
  略仿南朝通替式,不知曾许再开看。
  平伐人死,盛于木槽而瘗之,有底无盖,独木所成。此与殷淑妃通替棺颇类。
  紫姜苗一首
  洞门侧侧掩莱芜,三尺黄泥冷未涂。
  从此天边飞破镜,分明女子重前夫。
  紫姜苗在都匀所属,以十一月朔为岁节,闭户把忌,七日而启,犯者以为不祥,夫死,妻嫁而后葬,曰丧有主矣。
  阳洞罗汉苗二首
  月场难筑避风台,衣尾匆匆隔夜裁。
  试问裙腰腰上带,唾绒一幅为谁开。
  罗汉苗在黎平府,婚姻亦以跳月成。女子长裙无绔,加布一幅,刺绣,垂之于前,名曰“衣尾”。
  髻上梳比项下钱,生苗居后熟苗先。
  不愁双鬓鸦堆重,又制银环厌到肩。
  妇人挽髻额前,插木梳于上。富者以金银作连环耳坠,项下刺绣一方,饰银钱焉,婚或先外家,不则卜他族。远者曰生苗,然仍跳月。
  谷兰苗一首
  纤锦簇簇花有痕,织布缕缕家无裈。
  月中织布尔日中市,织锦不如织布温。
  其在定番州者,则有谷兰苗。定番多织苗锦,而谷兰独工于布。其布最精密,每遇场期入市,人争购之,遂有谷兰布之名。皆深山遥夜,机杼轧轧所成,顾不自衣也。
  九股苗一首
  牛尾枪开夜有声,佣中佼佼铁铮铮。
  当年铸就六州错,丞相原来是老兵。
  苗之剽悍,莫过于九股,在凯里司。武乡侯南征,戮之殆尽,仅存九人,遂为九股,散处蔓延。头戴铁帽,后无遮肩,前有护面铁两片,即铸于帽身。披铁铠,如半臂,自腰以下用铁炼周围,形如环,垂及于足,坐则缩而立则伸。下以铁片缠其股,若袜,琤琮有声。健者结束,尚能左牌右杆,衔利刃,逾岭若飞猱。两足无冬夏皆赤,生时即漆其脚底也。其子母炮名“牛尾枪”,尤极猛恶。前明杨应龙之叛,九股实羽佐之,应龙伏诛,而不敢问罪九股。至本朝雍正九年,经略张广泗合楚粤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