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在秋波善睐,神光动人,昭君亦然。明之张后,以被谗遭谤,而人未传其丽。尤难效者,在翠眉若画,脉脉含颦,西施亦然。此皆天仙之丽,而非诸丽人所及也。”
  生曰:“子所取之丽人,止此而已乎?”胡氏曰:“以天地之大,二千余年之久,何地无丽人?何时无丽人?但余所心仪者,不过百二十人。此五十人者,皆见于书史,其余皆子所不知。大抵琼姿淑质,埋没于荒村穷巷寂寞之中,而余物色得之者也。总此百二十人之中,余得形似者,不啻十之八九。惟于最上上等之五人,仅能肖其十之四也。若夫赵飞燕、合德、武则天之流,貌非不丽,而阴险妒悍之性,慕之适足为害。又如班昭、蔡文姬、左贵嫔、谢道蕴辈,才学非不闳博,而貌实不扬。吾辈慕效丽人,要以形貌为先务,而才学抑其次也。”
  生曰:“今夕得闻绪论,昭若发蒙,自此以往,请每夕至敝斋畅谈可乎?”胡氏曰:“不然,吾学道将成,周游名山洲岛,访求师友,以此间为生长之地。偶尔玩月到此,不意与子有一夕之缘,粗述所见之梗概。然愿子秘不以示人。彼骤闻之者,必骇而不信,且发古今未发之秘,亦学道者所忌也。”于是群鸡报晓,东方渐明。胡氏曰:“吾去矣。”生方欲申后约,已倏忽不知所在,生惘然就寝。明日起而书之,未尝示人。余与生至友也,侧窥其箧,见此记,大异之。乃默识而录之,旋为生觉,窘甚。力恳余勿志其姓名云。

  妖妇齐王氏传 清 佚名 撰

  蜀中妖妇齐王氏,军中称为齐二寡妇。姿容绝艳,而骁勇特甚,兼善幻术。时桂涵、罗思举赴营投效,勒制军以都司札付二张,元宝二锭给之。限七日斩齐王氏首级,迟则军法从事。
  二人易服往探,齐王氏拥众屯大寺内,夜卧纱帐中,一足翘帐外。室中燃巨烛如白昼,襜下持刀护者四十人。二人登树伺之,竟夜不得其便。因相商曰:“逾限当死,不胜亦死,不如径往取之。”遂各执巨斧,从树跃下,持刀者四散辟易。齐王氏跃起,从床中飞出一鞭,几为所中。仓猝中,斫其一足而出。俄而,贼营大扰,举火如星。二人仍从树上穿叶攀枝而遁,持足以献。勒疑其伪,后知齐王氏受伤,越日死,遂复优赏之。
  有黑丫头者,每战作先锋,尤为勇悍,曾一日手斩总兵二人,官军望而畏之。  有徽人裴某,能手举五百斤,随其同乡某监司在营。一日大帅议出队,裴出跪帐前,求派差使,帅问“何人”,监司禀称:“系伊随仆,不谙军规,当责惩之。”帅曰:“此人颇有胆气,令带百人出队。获胜而回,赏以六品顶带。”裴大喜过望。月余,又领众巡行,遥见一女子单骑持枪至,众兵望见尽逃。裴自念:“一女子耳,杀之当不费力。”策马直前,举矛刺之,女略一举手,裴己翻身入沟内。幸素习水性,见女下骑俯首寻觅,遂从水中跃起,矛中其喉。女出不意,仆地而死。即登岸拔刀斩其首以归。因所杀一女子不敢报功,私与同列言之,索观其首,乃“黑丫头”也。立闻于帅,亦大喜,超擢参将,后官副将而终。


  宫词 清 长州徐昂发大临 撰

  序
  吾友大临,少负隽才,妙领英绝,芙蓉之句,散落人间。薜荔之衣,依然旧物。泰机不遇,徒织寒女之丝。韬玉自伤,久擫他人之线。叹蛾眉之易妒,托鸩鸟以何时?斯平子所以结美人之愁,而初明不禁落通天之泪者也。嗟乎!文人偏宕,才子经奇,佛助不羁,自然蛱蝶。饭颗太瘦,易感杜鹃。遂乃含情小碎之篇,涉想大罗之记。近探胜国,遥托《宫词》。上言朝会之多仪,不同绵蕞,中纪岁时之胜事,率类柳圈。至于并辇承恩,贯鱼登宠。宫中香满何处,夜来掌上风迎。恐其仙去。此如犬子赐一杯之露,曼倩偷千岁之桃。飞笺窣堵坡前,落笔沉香亭子也。若乃池中蒲叶,亦复苦愁。箧里扇纨,忽然捐弃。甚至秋娘金缕,商妇琵琶。此如倦客飘零,孤臣放逐。梁间玳瑁海燕,竟无主人。塞外葡萄玉骢,不逢善相。浮云南北,沟水东西。步兵恸其穷途,杨朱泣于歧路者矣。词宕知归,乱来终雅。至如南都闰位,后主小楼。宰相得浪子之名,宫人唱无愁之曲。玉儿何能报主?小怜遂己破家,夫复何言,阙如而己。昔者长吉作体,多为阿环,仲初擅场,半缘花蕊。岂若句中着眼,弦外有音。恍惚为荒台神女之祠,仿佛有养卒才人之感。方今盛世,笃厚前朝。吾邱无带剑之人,西陵容上脯之祭。凭兹词客,不畏鹦鹉前头,况是君家,尤添珊瑚故事。傥使闻之协律,定谐玉笛凉州。或亦比作游仙,不缘银河织女云尔。康熙甲戌阳月、慕庐韩菼序。

  宫词
  白玉阑干生紫烟,云■⑴门耸接三躔。
  柘黄帕子缃绫带,草本齐呈御榻前。
  芙蓉液进万年觞,小小针枝亸鬓旁。
  制就珊瑚红蝙蝠,齐天两字嵌中央。
  奠告先师九圣前,入春初启小经筵。
  缀行金绣东西立,微见香摇鹤顶烟。
  宝册炎炎玉检盛,书追钟鼎自分明。
  大家特燕黄扉老,楼凤金柈出鹿羹。
  鞭声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