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受饥寒不受耻。
  几回欲葬江鱼腹,姑存未敢求先死。
  前途姑身少康健,辛苦奉姑终不怨。
  姑亡妾亦随姑亡,地下何惭见夫面?
  说罢伤心泪如雨,咽咽垂头不成语。
  道傍见者为酸心,隔岭猿啼叫何许?(《铁桥志》)
  洪武间,敕封滇中武定府土官地法叔妻商胜,为武定府知府。(《通记》)
  靖难后,诛僇臣僚妻子,发教坊或配象奴,有一烈妇题诗于衣带间,赴武定桥河而死。或云:“松江谢氏妇,籍没给配象奴,诗曰:‘不忍将身配象奴,手提麦饭祭亡夫;今朝武定桥头死,要使清风满帝都。’”(《列朝诗集》)
  正统间,项襄毅公忠,以随驾陷于边陲,因善一胡妇,妇曰:“君欲归乎?”公曰:“固所愿也。”妇曰:“吾颇习途径,与君俱往。”随戒糇粮,同公潜行,行且强半,妇曰:“此去边关,尚须四日程,度所赍粮,不足供两人;且俱入关,必多盘诘,往则偕毙耳。前途游骑渐少,达彼甚易,请从此别。”遂以粮授公,竟自刎死。公急救不及,忍痛独行,甫抵关,枵腹已一日矣,乃祀妇于家庙。(《遗愁集》)
  夜梅者,僰人妇也。正统初,本邦犯境,至顺宁郡,男女与敌,皆北。夜梅手持尺剑,杀其百十余骑而归。(《名胜志》)
  归安女倪氏,许聘陈敏八,敏八从军不返,误以死闻,倪矢志不嫁。越五十载而敏八归,始成婚姻之礼,女年六十一,夫年六十八;两人霜雪盈颠,人号白头花烛,此仅事,亦韵事也。(《湖州府志》)
  景东府治东,有邦泰山,土官陶姓,世居其麓。正统间,上知府陶瓒袭职。值麓川叛寇入境,瓒祖母阿曩率所部御贼,斩馘甚多,境土以安,朝廷命进曩为太淑人。(《景东府志胜》)
  文绍祖,福州福清县人,有子与柴公行议,亲既问名,柴女忽中风。绍祖欲更之,其妻大怒曰:“我有儿,当使其顺天理,自然久长,悖理伤义,是为速祸。”因劝绍祖仍娶柴女归。次年绍祖子登第,柴女风疾亦痊,生三子皆登第。(《臣鉴录》)
  丰城杨女,为李姓妇,谭兵围南昌,小校王某掠归山东,妇曲意事其妻,甚见昵,生一子矣。校家渐落。从军去。妇诡语妻曰:“妾故夫大家,先世遗厚赀,曾以金珠数斛,潜瘗密室。今夫死妾掳,栋宇皆尽,使得发埋赀至此,何患不富乎?但非妾亲行不可!此呱呱,何堪久掷?”妻大笑曰:“若子吾自抚之。”乃释笄薙辫,靴袴腰刀,从两健儿跃马而南,渡章江,去家数十里,止逆旅,以醇酒醉两健儿,夜起馘之。驰至里,以策挝家门,坐索故夫,夫出匍匐不敢仰视。趋曰:“妾非他,被掠杨氏妇也。”具述易妆巧脱状,县官为给牒奖许,绅士歌诗美之。(《汇书》)
  女学士沈氏,名琼莲,字营中,乌程人,世传富民沈万三之后。有廷礼父子皆仕于朝,沈以父兄之素,得通籍掖廷。尝试《守宫论》,其发端云:“甚矣秦之无道也!宫岂必守哉?”孝庙悦,擢居第一,给事禁中,为女学士。弟溥官通判,即就试寄诗者也。今吴兴人呼为女阁老,传其宫体诸诗,时人以为婕妤,花蕊不足多让。(《列朝诗集》)
  白母者,山阴葛氏女也,年十六,归白公瑾。公素弱,母为善调节,使读书成所学。成化中,以进士为分宜知县,母与俱往。其明年,公病逾时,而库所贮银,尚数千两;县境有因饥作乱者,聚徒百余人,将劫取之。县无城郭,寇仓卒及门,诸簿丞与其妻孥,俱弃署走匿他所。母独分命家人,力拒其两门,乃始迁公别室,埋其银污池中,着公之服,升堂以候贼。贼至,则阳为好语相劳,出其所私藏钗珥衣服诸物,以与贼,贼谢而去;而不知阴以表识之,用是捕获。(《徐文长集》)
  广东按察使唐彬,有女七岁,于衙前手执荔枝。弘治间,嫁山阴进士张景琦,生子元冲,升广东副使,同往,再升按察使,又往,凡三到,后人立三到堂志之。既而孙一坤复任广东按察使,接武是职。(《珊瑚网》)
  卢翰妻李氏,名妙惠,有贞操。弘治初,卢会试不第,留京讲学。有同姓名者死,误传至家。会岁饥,父母怜寡,强以聘江西新淦巨商谢能之子启。李自经者再,不得死,迫归谢。谢继母亦扬州人,李恳乞为婢,以全节操。启不得夺,李侍母不离。启先载盐赴江西,母与李继归,舟泊金山,母与李登寺酬愿。李题诗于壁云:
  一自当年析凤凰,至今消息两茫茫。
  盖棺不作怀金妇,入地还寻折桂郎。
  彭泽晓烟归宿梦,潇湘夜雨断愁肠。
  新诗写向金山寺,高挂云帆过豫章。
署其后曰:“扬卢翰妻李氏题。”既而卢举进士,以修实录,差往江西,过扬州,知李已嫁,登金山寺,见所题诗而泣。及至江西,访盐船多舣河下,教隶诵诗,往来盐船间二日。李闻知,唤问诗从何处得?隶告以故。李惊喜曰:“吾夫尚存耶?”密约暮夜,以舟来迓,盖恐明言之,则声扬不雅也。是夜果附舟舁至卢寓馆,为夫妇如初。盖李归谢二年,贞操益励,谢母亦为护持,以遂其志。及是归,卢母亦叹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