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有人买得猴狲,将衣帽与之穿戴,教习拜跪,颇似人形。一日,设酒请客,令其行礼,甚是可爱。客以酒赏之,猴饮大醉,脱去衣帽,满地打滚。众客笑曰:这猴狲不吃酒时还像个人形,岂知吃下酒去,就不像个人了。”

酒须少饮,若或大醉,则为害甚多,有人形者鲜矣。


风雨对(笑撒酒风的。)


一教书先生喜饮,且撒酒风。偶出一字对与学生对曰雨,学生以风对,既而添成三字曰:“催花雨。”即对曰:撒酒风。”又添为五字曰:园中阵阵催花雨。”即对曰:席上常常撒酒风。”先生曰:对虽对得好,只不该说我先生的短处。”学生曰:若再不改过,我就是先生的先生了。”

此徒借对讽师,言行胜于师矣。




米坛(笑小见的。)


一穷人积米三四坛,自喜大富。一日,与同伴行于市中,闻路人相语曰:今岁我家收米不多,只得三百余担。”穷人语其伴曰:你听这人说谎,不信他一个人家,就有这许多盛米的坛子。”

以管窥天之人,叫我如何与他共论经济大事。


直直腰(笑儿女奢用的。)


父昼寝,子女二人于父身盖的被上对打双陆,子呼曰:红红红。”女呼曰:六六六。”父惊醒叹曰:儿子要红,女儿要六,也让你老子直直腰着。”


头发换针(笑女要妆奁的。)


女儿临嫁,席卷房中什物,父于晚间从窗隙潜视听,女儿灯下自言曰:这几件衣服带了穿去,这几件器物带了用去。”父掀须微笑,不觉须透窗内,女扌寻住曰:这把乱头发也带了换针去。”

女知体量父母,其后必昌。


藏贼衣(笑谋算人反被人谋算的。)


有一贼入人家偷窃,奈其家甚贫,四壁萧然,床头只有米一坛;贼自思将这米偷了去,煮饭也好,因难于携带,遂将自己衣服脱下来,铺在地上,取米坛倾米包携。此时床上夫妻两口,其夫先醒,月光照入屋内,看见贼返身取米时,夫在床上悄悄伸手,将贼衣抽藏床里。贼回身寻衣不见。其妻后醒,慌问夫曰:房中习习索索的响,恐怕有贼么?”夫曰:我醒着多时,并没有贼。”这贼听见说话,慌忙高喊曰:我的衣服,才放在地上,就被贼偷了去,怎的还说没贼?”


问日字(笑不信指教的。)


或问日月的日字如何写,人教之曰:口字长些,中横一画。”其人用笔依说写成,看了半晌,大喊曰:你捉弄我太甚,你只仰看天上日头形象,是个圆圆的,从来不曾有一个方日头。”人曰:“这个真是日字,并不捉弄你。”或人再看了,忽又大喜曰:细看这字的样子,分明就如个帽盒一

般,此定然是个盒字。”

不听好人指教,只凭一己混为,岂不错误。


辩鱼字(笑自恃聪明的。)


或问鱼字如何写,人即写鱼与之。或人细看鱼字形体,摇头曰:头上两只角,肚下四只脚,水里行的鱼,那有角与脚?”人问曰:此真是鱼字,你只说不是,竟依你认是甚的字呢?”或人曰:“有角有脚,必定在陆地上走的东西,只看鱼字写得大小何如,才有定准:若鱼字写大些,定是牛字;写中等些,即是鹿字;倘如写得细小,就是一只羊了。”

虽有聪明,不肯听教,也是枉然。昔苏东坡问王安石:坡字何解?”王曰:坡者,土之皮也。”苏笑曰:然则滑者水之骨乎?”以安石如此聪明,尚不可妄解,何况不及安石者耶。


代绑(笑贪迷不听好话的。)


一斩犯知某处有呆子,将银百两,呼来哄诱曰:这许多银子,送与你买许多好衣穿,买许多好食吃,妻子家口,都沾光润;迟些时,有官来查人,只烦你点个名儿,代绑一绑,就放你回家,享用个不了。”那呆子听完,见白银排列满桌,连忙依允,将银携回。邻有长者闻知,即来劝曰:这银子快些交还他,若是主意不定,或误听人话,将银子用了,不久连自己的身命都丧了,虽遗留万金,何处用度?此时懊悔不来,有谁人来救你。”呆子摇头曰:我眼看这许多白晃晃的银子,退与他人,自己反过那艰难困苦日子,真是痴呆。我不信你的迂话。”愈劝愈辞,长者无奈,叹息而回。呆子竟自动银,食用奢华,阖家大小,甚是快乐。不多时,官司公文到了,唤呆人点名答应,刑官判斩,绑赴法场。众亲友埋怨,万不该贪财舍命。呆子哭曰:我只为不听好话,致有今日。我而今已乖了,吃亏也只是这一遭。”


判棺材(笑为官贪赃的。)


有张贾二姓,合网得一尾大鱼,各要入己,争打扭结到官,官判云:二人姓张姓贾,因为争鱼厮打,两人各去安生,留下鱼儿送与我老爷做酢。”因而逐出。两人大失所望,俱各悔恨,公议假意同买一棺材,争打到官,料官忌讳凶器,决不收留,只看他如何决断。官判云:二人姓张姓贾,为买棺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