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先妣王氏未嫁守节, 【 云云至「涕之沾襟也」,与馆中诸公书同。】 今秋始得拮据百金,付侄洪慎建一石坊于冢前,曰:旌表某人妻某氏之墓。而适当史局将开,则列女之传似宜甄录,用是具书于词林相知者数君,而驺从已行,此书又未达也。年近七旬,旦莫入地,先慈遗训,依然在耳。誓墓之情,知己可以谅之矣。黄先生弟前年曾通一书,未知得达否?承示庭诰叶安人志铭,诵之既深景仰,复重感伤,此心此理,臣子所共。今附关中、嵩下诗,同志者可共观之。并讯贞一兄近况。

  ○复汤荆岘书

  子德西归,拜读手札。复有一牍具陈先妣节烈,及前朝旌表之槩,求入史传,当已彻台览矣。承问史事,弟年老遗忘,不敢臆对。但自万历以来,是非之涂,樊然殽乱,姑以目所尝见之书,其刻本则如辛亥京察记事、辽事实录, 【 王公在晋】 ,清流摘镜 【 王岳】 ,傃庵野抄、同时尚论录 【 二书并蔡某,忘其名,】 悫书 【 蒋公德璟;】 抄本则如酌中志, 【 刘若愚,即汪钝庵集中所谓远志之苗。】 幸存录 【 夏君允彝。】 恸余杂记 【 史君惇】 之类皆不可阙,而遽数之不能终也。搜罗之博,裁断之精,是在大君子而已。弟近二十年精力并用之音韵之学,今已刻之淮上,惟待自往与张君力臣面加订改。今年至睢,值淮西饥荒,又乏资斧,不果前行,明春当再裹粮东去。适马氏暂有所约,或于贵地暂有旬月之留,先此附闻。并有马宅一字,烦为寄往。率尔布候,不尽瞻驰。

  ○留书与山史

  弟以淮上刻书未竟,须与力臣面相考订,而晋中亦不可不一往,故于明日东行,不能□先生归里。此去计须半载,然闻中州、淮甸,在在饥荒,未卜前途何似?兴尽而返,亦无容心也。考亭祠堂,原一字来言当事视为迂阔之举,当更作区画,今候驾回与子德合力经营。刘太室父母来此者,再同之周览形势,亦以竹园为定,但其费颇巨耳。三径虽荒,四松无恙,此归须另作一番整顿。家计渐窘,世情日薄,而乌衣子弟,若复染寻常百姓之习,则从恶如崩,不可复振矣。恃在知己,敢以肝鬲之言,陈诸左右,不必向人道也。郎君辈甚相推敬,并谢惓惓。

  ○与潘次耕札

  大家续孟坚之作,颇有同心;巨源告延祖之言,实为邪说。展读来札,为之怆然!吾昔年所蓄史事之书,并为令兄取去,令兄亡后,书既无存,吾亦不谈此事。久客北方,后生晚辈益无晓习前朝之掌故者。令兄之亡十七年矣,吾今年六十有七,以六十有七之人,而十七年不谈旧事,十七年不见旧书,衰耄遗忘,少年所闻,十不记其一二。又当年牛、李、洛、蜀之事,殊难置喙。退而修经典之业,假年学易,庶无大过,不敢以草野之人,追论朝廷之政。往日对孝感之言,都人士所共闻也。然亦有一得之愚,欲告诸良友者。自庚申至戊辰邸报皆曾寓目,与后来刻本记载之书殊不相同。今之修史者,大段当以邸报为主,两造异同之论,一切存之,无轻删抹,而微其论断之辞,以待后人之自定,斯得之矣。割补两朝从信录尚在吾弟处,看完仍付来,此不过邸报之二三也。此札可与锡鬯、公肃观之。

  ○答李子德之一

  戴凤回,接二札,甚慰。愚所寄曲周书尚未到,可遣人索之王中翰名郧字文益处。老弟虽上令伯之章,以吾度之,未必见听。昔朱子谓陆放翁能太高,迹太近,恐为有力者所牵挽,不得全其志节,正老弟今日之谓矣。但与时消息,自今以往,别有机权,公事之余,尤望学易。吾弟行年四十九矣,何必待之明岁哉?更希余光下被,俾莫年迂叟得自遂于天空海阔之间,尤为知己之爱。梨州、晚村,一代豪杰之胤,朽人不敢比也。自洺上至壶口,适别驾李君家有人北上,附此申候。既足与小儿衍生托允塞兄 【 衍生注:名弘辉,王山史弟。】 照管,今山史已归,可无西顾之虑。目下将往汾阳,借王中翰郊园度暑,距祁不里,便于遣人往来。所论再入都门,因荐局未冷,稍欲自重。必不得已,乃为此行,亦须借一名色,容俟续报。次耕叨陪同事,愿加提挈。昨有札来问吾史事,语以昏耄善忘,一切不记。同榜之中相识几半,其知契者,愚山 【 衍生注:施闰章、】 荆岘 【 汤斌、】 钝庵 【 汪琬、】 竹垞 【 朱彝尊、】 志伊 【 吴任臣、】 阮怀 【 高咏、】 荪友 【 严纯荪。】 以目病不能多作字,旅次又无人代笔,祈为道念。

  ○答李子德之二

  老弟宜将令伯陈情表并注中事实录出一通,携之笥中,在己不待书绅,示人可以开墙面也。以不预考为上上,至嘱至嘱。此番入都,不妨拜客,即为母陈情,则望门稽首,亦不为屈,虽逢人便拜,岂有周颙、种放之嫌乎?梁公 【 清标】 有心人,若不得见,可上书深切恳之。外又托韩元少于馆中诸公前赞成,亦可一拜。旁人佞谀之言,塞耳勿听。凡见人但述危苦之情,勿露矜张之色,则向后声名,高于征书万万也。又同年二字,切不可说,说于布衣生监之前犹可;说于两榜之前,此恨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