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郑,序云:“愈与童子俱陆公之门人”,是童子以贞元八年升于礼部,又二年拜卫兵曹,盖十年也。公十年曾往河阳省坟墓,见《祭老成文》,序作于此时,童子岂或郑人邪?今按:“反”字,诸本多作“及”字,盖自洛东出便可至郑,今以北过河阳,故九月始及郑,童子未必为郑人也。)自朝之闻人,以及五都之伯长群吏,皆厚其饩赂。(“闻”或作“文”。“五都”,当谓雍陕虢蒲洛。“群吏”以阁、《苑》本定,蜀本讹作“郡吏”,今本并讹“吏”为“县”,其失远矣。)或作歌诗以嘉童子,童子亦荣矣。
  虽然,愈将进童子于道,使人谓童子,求益者,非欲速成者。夫少之与长也异观。(“与”或作“于”。)少之时,人惟童子之异,及其长也,将责成人之礼焉。(“礼”上或无“之”字。)成人之礼,非尽于童子所能而已也,然则童子宜暂息乎其已学者,而勤乎其未学者可也。
  愈与童子,俱陆公之门人也。慕回路二子之相请赠与处也,故有以赠童子。(“与处”上或有“出”字,非是。《礼·檀弓》:子路去鲁,谓颜子曰:“何以赠我?”颜子请曰:“何以处我?”义不当有“出”字也。)
  【送浮屠文畅师序】
  (公时为四门博士作,后有诗《送文畅师北游》,其略云:“昔在四门馆,晨有僧来谒。谓僧当少安,草序颇排讦。”盖谓此也。)
  人固有儒名而墨行者,(“儒名”或作“名儒”,非是。)问其名则是,校其行则非,可以与之游乎?如有墨名而儒行者,问之名则非,校其行而是,(“之名”,或作“其名”。“而是”,或作“则是”。)可以与之游乎?扬子云称:“在门墙则挥之,在夷狄则进之。”吾取以为法焉。
  浮屠师文畅喜文章,(或无“浮屠师”三字,“喜”下或有“为”字。)其周游天下,凡有行,必请于缙绅先生,以求咏歌其所志。(“歌”或作“哥”。)贞元十九年春,将行东南,柳君宗元为之请,解其装,(“请”或作“序”。)得所得叙诗累百余篇。(“所”下或无“得”字。)非至笃好,其何能致多如是邪?惜其无以圣人之道告之者,而徒举浮屠之说赠焉。(“告”下或无“之”字。)夫文畅,浮屠也。如欲闻浮屠之说,当自就其师而问之,何故谒吾徒而来请也?彼见吾君臣父子之懿,文物事为之盛,其心有慕焉。(“事为”,或作“礼乐”。“心”下或有“必”字。)拘其法而未能入,故乐闻其说而请之。如吾徒者,宜当告之以二帝三王之道,日月星辰之行,(“行”上或有“所以”字。)天地之所以著,鬼神之所以幽,人物之所以蕃,江河之所以流而语之,(“江河”,或作“河江”。)不当又为浮屠之说而渎告之也。(“渎告之”,或无“渎”、“之”二字。“告”,工毒切。
  民之初生,固若禽兽夷狄然。圣人者立,然后知宫居而粒食,(“粒”或作“谷”。)亲亲而尊尊,生者养而死者藏。是故道莫大乎仁义,教莫正乎礼乐刑政。(“大”或作“过”,“大乎”或作“过于”。“正”或作“大”。)施之于天下,万物得其宜;措之于其躬,体安而气平。尧以是传之舜,舜以是传之禹,禹以是传之汤,汤以是传之文、武,文、武以是传之周公、孔子;书之于册,中国之人世守之。今浮屠者,孰为而孰传之邪?(“为”下或有“之”字。)夫鸟俯而啄,仰而四顾;夫兽深居而简出,惧物之为己害也,犹且不脱焉。弱之肉,强之食。(“脱”或作“免”。)今吾与文畅安居而暇食,优游以生死,与禽兽异者,宁可不知其所自邪?
  夫不知者,非其人之罪也;知而不为者,惑也;悦乎故不能即乎新者,弱也;知而不以告人者,不仁也;告而不以实者,不信也。(“不为”上或无“而”字,“为”下或有“之”字。“悦”或作“惑”。“弱”或作“溺”。“告人”或作“告之”。)余既重柳请,(“请”或作“诗”,非是。)又嘉浮屠能喜文辞,于是乎言。
  【送杨支使序】
  (或作《送杨八弟支使归府》。贞元十八年九月,以太常少卿杨凭为御史中丞、湖南观察使,凭奏辟仪之为观察支使。此序乃贞元二十年公在阳山作。)
  愈在京师时,尝闻当今藩翰之宾客,惟宣州为多贤。(“尝”或作“常”。)与之游者二人,陇西李博、清河崔群。(“二人”下或有“为”字。)群与博之为人,吾知之,道不行于主人,(或无“于”字,“于”下或有“其”字。)与之处者,非其类;虽有享之以季氏之富,不一日留也。以群、博论之,凡在宣州之幕下者,虽不尽与之游,(“尽”或作“得”,或别有“得”字在“尽”字下。)皆可信而得其为人矣。愈未尝至宣州,而乐颂其主人之贤者,以其取人信之也。
  今中丞之在朝,(“中丞”,乃杨凭也。)愈日侍言於门下,其来而镇兹士也,(“而镇”,或无“而”字,“镇”,或作“领”。)有问湖南之宾客者,愈曰:知其客可以信其主者,宣州也;知其主可以信其客者,湖南也。去年冬,奉诏为邑于阳山,(贞元十九年十二月,公贬连州阳山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