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之进,何不能拒也?盖亦其自取云。

  皇后总论论曰:世称宋朝家法过汉、唐。予读其书,信哉!章献之妬,而不薄于仁祖,不间于杨妃。英、孝自藩邸入,而恩如己子。高宗起再废之后而奉之,身亲视膳,疾不解衣。雍雍乎,诚三代以还未之有也。然犹时有在床之祸。杨、尚宠而阎、吕乘其间,刘婕妤进而郝、蔡逞其凶,弥远济邸之祸,表里于杨后。呜呼,可不战战兢兢哉!

  魏悼王

  论曰:太宗以呪咀不足以服天下,而更甚以西池之变,此谁为之左验哉?抑何其辞烦而意晦也!于是势利之顾虑去,而兄弟之情见矣。史称廷美之祸,始自赵普,德昭忤旨自刎,皆非实录。方禹锡告变,普尚滞河阳,而禹锡,普邸人也,仓卒来朝,特窥其意而赞之耳。德昭宽厚长者,喜怒不形于色,匹夫自弃其身,亦必有所感愤。一言忤君父,何以死哉?此必国史讳其故而不传也。

  楚荣宪王论曰:以徽宗之昧,而不究蔡邸之狱,繇蔡王尚幼,而汪公望之理明也。危哉,大利所在,嫌隙乘之!孝宗时,庄文太子薨,魏王恺当立。帝以恭王类己,竟立之。恺出判宁国,登车,顾虞允文曰:「更望相公保全。」予三复其事而悲之。

  赵子崧

  论曰:汴京失守,宋已易姓,康王名号未正,子崧虽鼓义而起,可也。檄文不逊,何罪哉!方中兴之时,宜与天下更始,释旧事,广众谋。而高宗首沮信王之功,复抵子崧之罪,抑何谬也!

  不 百?心

  论曰:不百?心起进士,出抚民社,能裒上益下,所至皆有惠政,古循吏之用心也。至其立朝,好言天下事,不惮忌讳,真宗英也。世称楚王元俨为天下所崇惮,彼其广颡丰颐,徒有其戚容耳。

  诸王总论论曰:宋诸王咸以文雅自饬,工笔札,喜诗、书,不事溺于裘马声色之间,盖其风流自上被之也。翠羽珊瑚之戒,假山之对,臣主好尚如此。而又睦亲有院,大宗正有家法,袒免以上贤者,以名闻;其疏属亦得以进士起家,彬彬乎盛矣哉。虽非三代经制之义,而近古以来,未之有也。

  公 主

  论曰:自厘降之典废,而肃雍之风冺。宋兴,沿习降等之制,倒行坐立之礼。太宗之命鲁国,独私于柴禹锡耳。至神祖始下诏劝使率循妇道,徽宗定盥馈之礼,其意美矣。然乘势骄恣,其处位固然,盖文至而实不行也。予采宋史,得其尤贤者三人。其它如叩城夜诉,玉管希恩,又何足数哉?靖康之祸,帝姬之北迁者,盖二十人。

  范质 王溥 魏仁浦

  论曰:范质早为桑维翰所器,至令周祖雪夜解衣,明于机务,有宰相之材。宋兴,稍稍建白,缘饰固陋,盖有助焉。王溥解河中之疑,赞泽潞之策,汲以人材,惟恐不及。魏仁浦以黄谦之激,起为小吏,而能口说手疏,筭无遗策。其才技皆见于周太祖之世。然质以文学自媚于禅代之间,而仁浦倒印激怒,何其危哉!所谓江湖之人习风涛而不惴者,奈何其责以死也!

  石守信

  论曰:自唐末至于五季,方镇之祸,纠连盘固。每一动摇,环顾而起。擅易军帅,至移于阙庭,天下以为不可除之痼疾矣。然小人好乱之心,亦必无所顾忌而然。太祖神武盖世,素为守信之徒所翊戴,龙潜之时,固已俛首帖耳而为之用。及名号已定,黜拜繇己,因而取之,其势易也。盖宋之方镇,有五季因袭之弊,而无五季难去之患。英雄成事,非有奇策,能抚其机而不失之耳。

  侯益 赵赞

  论曰:二人皆有将帅之才,方其陷身契丹,徘徊蜀、汉,几失所措,所谓智勇遇穷而困也。悲夫!及其归命汉祖,功名显著,世犹以降辱罪之;独不思人材之在天下,亦难得也哉!

  王全斌

  论曰:赏罚之道,繇好恶生。盖诚心出于自然也。全斌黩货恣暴,太祖责之,是矣。乃曰:「非以为戮,江左未平,而姑为之立法耳。」则是太祖无罪全斌之心,而有取江左之志。设使江左已平,则成都十万众之鱼肉,不足悯也。孟轲之恶言利,有以哉。

  赵 普

  论曰:赵普佐宋,收藩镇之权,解苛暴之令,立三百年忠厚之基;号为元臣,列于大烝,斯无忝矣。然古所谓大臣者,富贵不能入其心,故能立乎庙廊,天下被其化。若普者,郁悒河阳,遂至呜咽出涕。太宗亦自以为哀怜其旧而收之。君臣之间,两无所惮。虽北征之疏再上,而徒以长文过之辞,而跪拾补缀之风,吾知其不能行于太宗之世矣。

  卢多逊

  论曰:予读多逊狱牍,言赵、白交通事,云「愿宫车晏驾」,其组织疏谬,尤为可笑。多逊挟邪之迹,不甚可见。而赵普亦未有以胜之。二人者,徒以势利相倾,邪正之实,予未知所定也。

  张齐贤

  论曰:齐贤慷慨任事,论边防则以治内为先,施于政则以爱民为本。予观其献策天子,以手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