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易视也。凡厚徳者虽居殷富,不荡焉以肆,不泰焉以侈。好礼乐善,心存乎济物,乃君子操行。假之以名器,非幸也。

  秦氏故饶于资,君用肆儒书,谦恭节俭,有祖父风。吾甞以为秦积徳数世,其子孙宁有不显哉。君用果以入粟受苏溪巡检。苏溪附寳庆之新化县,其地介长沙零陵间,其俗虽参百粤,其人则贵信,而喜直恶欺,而弗奢。然尚气恃险,不可以威制,而可以徳懐。茍诱谕抚驯,不咈其心,虽黠慝可以革面。若夫修武偹,防奸暴,辑宁境内,是则君用知之矣。昔周元公摄守是邦,后因卜居。至今有濓泉、大贤,余烈遗化,炳炳具存。访求其迹,致髙山景行之思,循其道以资于用异时,将如张释之、卜式㈠,跻于郎选,尚可易视之哉。

  旁批:张释之、卜式均以纳赀入仕。

  

  送严明卿引

  西江儒流严明卿客芜湖累年,文学受徒,资脯修以给晨夕。其为人也方,不专执,和不诡同,记闻该洽,言论援据。姑孰郡庠留执簿书,周旋堂戺之间,奔走笾豆之下,仪文伟然。

  太守髙侯子明图新孔庙,恢拓基构,明卿克遵约束,趍事董工,靡惮劬勚。俄而礼殿崇丽,翼以修庑,塑从祀像,髙闳辉焕,神庖外列,先贤有祀,悉中矩度。髙侯致政去,仍恊力以毕余役。又议复久没产,验旧籍,辨于有司,未竟而考满,终归故额。頼其倡谋于前也。

  明卿虽班下吏,实则儒流,効劳圣门,弗为卑贬。渉艰难而无怨尤,尤人所难者。抑独不见夫良材乎?隠于丛蔚,霜鏖雪酷,岁月屡经,干益修,操益坚,一旦见知工师,则登诸栋梁之用,安知世无知子者?尚其培养深固,庸俟所需哉。

  

  罗君礼送行引

  严陵罗君礼为行台书讼者词牒,期岁而代,循常典也。行台统江南十道,政令刑罚,为时仪凖。由大夫中丞而下,以至御史掾曹,持礼蹈规,彬雅清严。君礼趍跄其间,耳所聆者多嘉谟,目所觌者多美行,心所养者无非僻之私。故于词牒,明以询其隠,公以核其情,使疑者彰,寃者释,贪悖者伏辜,其能不可泯也。台评嘉赏,檄补吏于郡,佥以其恪慎恭抑,无纎芥吏奸。歌咏以侈其行,而属余为引。

  吾闻龙骧万斛之舟,徃来江河,稳如夷涂。一旦浮游巨海,茫无津涯,长风疾驱,波涛呑天,灵怪百出,其势莫测。卒能载重渉逺,恬然以济,及复入江河,则视若沼沚,熈熈无惊危之忧。由所歴者大,故不难施于小耳。君礼既亲台察,出至郡署,何以异于是。然常情于事,以大为难处。故兢畏而获安。以小为可忽,故怠豫而萌变。君礼知此道,惟善是圗,乃克有终哉。

  

  陈生送行引

  五年前余自京师南归,四方士从游益众。姑孰城东一舍有灵墟山,山口着姓曰陈氏,遣子良器字君用者来从余游。时生未弱冠,神清气完,誾誾渊渊,有老成风度。自是奋志,精搜强记,聴余论羲文之心,演洙泗之旨,若有契悟。操觚成章,蔚可观采。纔踰岁,所进骎骎㈠逼人。

  后余贡京师,而生亦以亲迎还灵墟。每闲暇时思昔从游之士,于生尤惓惓。及来金陵长明道精舍,及门旧友时有来省者。生亦不惮劳而至,其意亦勤矣。居无何,请一言而去。嗟夫,求道必自近始,孝友周于家,行义昭于乡,彬彬然为君子矣。由乎近而致逺,使徳崇而业茂,广誉之美,克符其实。庻其遂吾之心哉。

  旁批:㈠骎骎,《诗小雅四牡》:“载骤骎骎”。《玉篇》:“骎骎,马行疾貌”。

  

  魏典史诗引

  理民之司县,负郭为最劳。典史位居幕属,裁决簿书,政事出入,资其始谋。禄轻而责重,视他职难为也。当涂疆域,左湖右江,为徃来之冲,郡府控临,纎悉取给于县。小不及意,督责立至,视他县难为也。于难为之县,居难为之职,将恐迎送趍走唯日不足,奚文词之暇务?唯优于才者,兼而能之也。

  魏徳瞻典当涂县史,奨善斥奸,处事无壅,长贰待以宾礼,郡府亦善遇之。昔焉难为者,为之无难矣。予友蒋茂功出示与徳瞻倡和诸诗,知其优游文翰,陶写性情,超然丛杂喧嚣之表,庶为优于才者,岂泛常幕属所可拟伦哉。茂功俾予叙其槩,且用其韵,系诗二章。

  秋蟾皎碧霄,襟抱共清髙。刀笔精三尺,纲维捴六曹。

  红莲宾幕丽,白髪世途劳。简牍有余暇,溪山付浊醪。

  老气薄层霄,官卑足养髙。平生无吏习,雅会有吾曹。

  驴背新诗穏,牛毛细事劳。每探经史味,心醉胜芳醪。

  

  姚江类钞畧引

  《姚江类钞畧》者,姑孰陶安氏之文也。安字主敬,早治科举业,以为不足为,遂攻古文。既读韩柳欧曾等集,又自《史》《汉》《左传》泝而求之四代之书,粗能成章。然根据于性命道徳,非鲁邹濓洛考亭遗旨不道也。不知者輙以文士见称,而有识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