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,君子之应乎外,正以资乎内也。子其砥利噐,驰坚车,必得儁于千万人之场,将使科目由已重,无使已由科目重,廓其用于时,是固君之所志,而余之所望也。岂徒善谕一邑而止哉。

  旁批:㈠机云,陆机陆云,吴县人。

  ㈡诜诜,《诗经周南螽斯》:“螽斯羽,诜诜兮”,同“莘莘”,子孙众多貌。《陈书周弘正传》:“后进诜诜,不无传业”。《元史列传第七十六儒学一》:“子弟从之者,诜诜如也”。故又有学子众多意。

  

  送海漕官徐师颜序

  朝廷经国之资,仰给于东南贡赋者惟田租尤盛。荆扬荒服,逺王畿数千里外,巨艘山矗,岁漕三百余万石,涉越溟洋,达于沽口。风潮恬便,旬可抵燕,视古凿渠引河,劳工力,阻湍石,困于输将,万不侔也。

  海漕开府姑苏,品居正三,宠以银章,位在列郡上,势埒藩阃。其属千戸,命服深紫,金符煌煌。毎督运至京,戸部奉旨燕劳锡予,特升其爵,岂不为邦有储峙,乃命脉之所寄哉。

  太平为濒江下郡,秋租十四万石。今年春夏,两运漕府以千戸徐君来督事,凖量适均,官无亏逸,人不知扰。徃时漕夫恃豪,仓曹恃众,气不相弱。启衅词组,攘臂奋呼,党应蠭午㈠,斗揬击敓,延害于民。市肆昼闭,物情震汹,岁常狃习不悛,有司莫能辑也。

  比者治郡皆贤大夫,重以君之才柄,故能潜遏竞端,劳绩彰伟。盖君乃吴门巨室,其尊人领漕职,风烈欝存㈡,则继美于先世者有由矣。诸公名流以君胜任,而民咸徳之,于其行,歌咏累牍,俾予述其槩。

  窃惟诏旨甞赐天下半租,而民力向纾,奈之何中原洊歉,天子痛元元横罹饥溺,修徳弭灾,倾库廪以赈救,仍下令蠲全租。近京师榖价翔涌,公室私家皆以不给忧。则夫延颈而望哺者方切切于斯时也。君宜速于徃,以佐其用,勿使粒米如珠,而重朝廷之虑也。

  旁批:㈠蠭午,《史记项羽本纪》:“今君起江东,楚蠭午之将皆争附君者,以君世世楚将,为能复立楚之后也”。 裴骃集解引如淳曰:“蠭午犹言蠭起也。众蠭飞起,交横若午,言其多也”。

  ㈡风烈欝存,《广韵》郁,木丛生也,长也。则风烈欝存即风烈长存之意。

  

  送丹阳山长刘彦质序

  姑孰城东南,赢两舍,井邑丰华,地名黄池。其学舍曰丹阳书院,老屋数楹,岁乏常入,教官借廪郡庠,几无容托。甫至突未黔㈠,寻托事去,无以振宣文化,踵袭滋久,见闻为常。礼摧乐喑,莫克扶植,余窃病焉。其能释余病者,仅彦质刘先生而已。

  常端坐论堂,举五典三物之懿,诱导谆切,阐扬朱诗经纬,其性情温柔寛厚,人乐亲之。寓况澹寂,空室磬悬,唯箪豆自奉,无金榖出纳之烦,得肆志于理奥。

  乃考创学之由,知自西山真公㈡。严洁祠报,使其余响遗烈,震荡耳目矣。郡侯嘉叹,思有以慰先生之心,因相其材役,崇饬庙堂,树墉浚池,规制合度。宪轺闻其贤,割天门剩储万缗有竒,营产以给之。积数十年不可兴者,一旦浡兴,光华伟哉。郡府承宪旨,考艺郡庠,众曰:“持衡公平,唯刘丹阳能然”。礼殿落成于泮,众曰:“赋以颂祷,非刘丹阳不能然”。每入城市,士大夫争迎承欢,杯酒间愿望仪表,以自肃也。

  余览天下事,其可兴者,顺势而成,为力率易。不可兴者,建谋而造,为力率难。君处难如易,昭有全功。茍移其能措诸时用,则利益无穷,不特释余所病,世凡共病,久不能释者,犹涣然释矣。刘越人也,考满诣余言别,故乐称其实,岂茍誉焉而已哉。

  旁批:㈠黔突,因炊爨而熏黑之烟囱。《淮南子修务训》:“孔子无黔突, 墨子无暖席”。

  ㈡西山真公,宋真德秀,号西山。

  

  送赵致端序

  十四年前,余与中山赵致端居同里,学同师,治同经。自髫及冠,情好甚笃,游止与俱。其间别久者,唯侍其尊府尹缙云时为然,余则无数日不面。面輙讲讨理性,评古今文章,或倡和成什,率以为常,其乐蔼如也。

  时赵氏自宪使朴隠公寓姑孰市之东巷,古屋逼城,萧萧然也。稍东则废城之基,其地髙爽,下俯深隍,植以花竹,嘉蔬盈畆,中峙岁寒之亭。余生晚,不及拜朴隠公。公冢嗣即致端尊府,字子范。余每见其宴坐亭中,静阅书史,性髙古,与世不合。再除旌徳尹,志弗乐仕,甫五旬,弃官携家,西居临颕,致端因别去余。每西望兴思,徃来于懐,又惧致端气质豪敏,不拘小节,见所接者莫已若,乏规戒磨砺,将中道自辍。去年春,余在京师遇其从弟致安、致本,独喜问致端事,则称其志弥髙,才弥进。冬,许昌毛公礼逰姑孰,屡与余言致端,如致安所称。今年冬,致端与其弟致敬来寻先人旧址,首访余。相见惊喜,剧谈旧事。才数日,过金陵省其从父子威君,浃旬复来,渡江西还,征赠言于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