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,必欲屈万乘亲临。移时不决,知阁王抃忽撒起国书云:“驾兴。”北使失仪,而孝庙喜王抃之机捷。孝庙圣语云:“在朝无一人乞斩北使者。”毗陵丁逢,以选人上书,乞斩北使不执臣礼,以存中国之体。孝庙大喜,即改京秩。

  京师大相国寺有术士,蜀人,一命必得千,隔夕留金,翼朝议命。显肃后父郑绅贫无藉,有侄居中,在太学为前廊,侄约叔同往议命。叔笑曰:“何不留钱沽酒市肉耶?”强之乃往,如其所约。术士先说绅命,只云异姓真王;再云居中命,又云亦是异姓真王,因前命而发。绅以后贵,积官果封王;居中作相,亦封华原郡王。外戚生封王爵者,自绅始。

  寿皇在御,秀邸凡有差除,未尝直降指挥,于差敕内,必首称面奉德寿皇帝圣旨除某人,至今秀邸差札可考。

  祖宗典故,同姓可封王,不拜相。艺祖载诸太庙,独赵忠定特出此典故,《随笔》却称云:“不受相麻而除枢密使。”三洪家素知典故者,亦及此未晓也。

  本朝年号,或者皆曰有谶纬于其间。太平,有一人六十卒字,太宗五十九而止。仁宗、刘后并政,天圣,曰二圣人;明道,曰日月同道。徽宗崇宁钱上字,蔡京书崇字,自山字一笔下,宁字去心,当时有云:“有意破宗,无心宁国。”靖康,曰十二月立康王;嘉泰,曰士大夫皆小人,有力者喜。

  宣仁太后劝神庙不可轻用兵,当以两国生灵为重,纵使获捷献俘,不过主上坐正殿受贺而已,生灵肝脑涂地万万矣。此真女主尧舜,神庙自此兵议少息。

  本朝四帝亦有吉符,真宗即“来和天尊”,出杨砺之梦,载诸国史。祥符崇尚道教,建立宫观,专尚祥瑞。王钦若献芝草八千一百三十九本,丁谓献芝草三万七千余本,独孙奭不然其事。真宗久无嗣,用方士拜章帝所,有赤脚大仙辞之久,玉帝云:“当遣几个好人去相辅赞。”仁宗在禁中,未尝尚鞋,惟坐殿方尚鞋袜,下殿即去之。庆历诸贤,皆天人也。徽宗即江南李王,神宗幸秘书省,阅《江南李王图》,见其人物俨雅,再三叹讶,继时徽宗生,所以文彩风流,过李王百倍。及北狩,女真用江南李王见艺祖时典故。高宗,韦后生,徽宗梦钱王再三乞还两浙,梦觉,与郑后言:“朕夜来被钱王取两浙甚急。”郑后奏云:“昨夜韦后诞高宗。”及建炎渡江,今都钱塘,百有余年,岂非应乞两浙之梦乎?

  《夷门志》载,宣和间,禁中有物曰“”,块然一物,无头眼手足,有毛如漆,中夜有声如雷。禁中人皆曰“来”,诸阁分皆扃户,徽庙亦避之,甚至登上金坐。移时,或往诣嫔妃榻中睡。以手抚之,亦温暖。晓则自榻滚下而去,罔知所在。或宫妃梦中有与朱温同寝者,即此也,或者云朱温之厉所化。《左传》云:“豕人立而啼。”未必诬也。

  孝庙将授受于光庙,择正月使人离阙选日,讲行大典。孝庙与周益公云:“二月一日日蚀,避正殿未满旬日,有此典故,恐非新君所宜。朕自当之,俟日蚀后别择日。”外廷俱不知之。太子春坊姜特立来谒益公,云:“宫中已知人使离阙廷,便讲授受之典,寂然不闻。”益公正色答云:“朝廷大事,外廷岂可预闻?恐非春坊所当言。”自此谮言先入,益公相光庙,不数月而免。今平园有光庙御书跋语,载之甚详。

  孝庙欲除张说签书枢密事,在廷诸儒力争,孝庙一日盛怒,与周益公言:“朕将用花臂膊者为枢密使。”益公答云:“臣敢为天下倡。”秘书省正字沈瀛当轮对,一奏札荐张说,反不称旨,即自免。周益公后至宰辅,沈正字止如此。识见浅深,亦足以卜前程远近。

  寿皇一日过南内,有唐突人通州高楠,在望仙桥里山呼。寿皇止辇,问理会何事?奏云诉分。即时降旨送棘寺。寿皇取案牍自阅,内有一台官贻书,即时国门吴邑令赵善宣却金不受,特转一官,讼无半月而决。寿皇断狱,如此圣明。

  萧鹧巴恭奉孝庙击球,每圣语许除步帅,久不降旨,孝庙亦以北人不欲处三衙。忽鹧巴醉中语侵孝庙云:“官家会乱说,许臣除步帅数次,久不降旨。”孝庙怒,送福州居住。居数月,德寿忽语孝庙云:“萧鹧巴如何不见?”孝庙举前说奏知,德寿云:“北人性直,官家不当戏之。”唤取归来,德寿赐钱五千缗,仰福帅津遣赴阙,仍旧还职。及德寿发引日,鹧巴号哭于路欲绝。北人归顺本朝,真终始而不变者也。

  秦桧一日瞻高庙天颜不悦,奏云:“何事上劳圣虑?”答云:“郊祀匹帛,阙五百万支。”“散臣当为陛下任此事。”忽一日奏云:“乞禁中赐臣酒四金壶,将某日宣赐。”秦约张、韩二将来议事,自朝至午未间未得谒入,但见中使宣赐御酒来,心愈惑且惊。移时,秦与张、韩进,并不发一语,忽云:“御前赐酒,同饮一杯。”张、韩奉卮战栗不敢饮,秦先取酒饮一勺,少定缓云:“主上要与二将各假一千万缗,以奉郊祀,祭毕后拨赐。”张、韩谨奉令,奏知高庙,得旨止假五百万缗。首当是秦会之。

  孝宗末年,宰相奏试馆职,圣语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