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可均《全绍衣传》:“性好聚书,弱冠时登范氏天一阁、谢氏天赐阁、陈氏云在楼,遇希有之本,辄借钞。”昌炽案:谢山有《读吴草庐春秋纂言》云:“钞之同里陈同亮处士家。”此即云在楼主人陈小同也。

《鲒埼亭集双韭山房藏书记》:“予家自先侍郎公,藏书大半钞之城西丰氏,其直永陵讲筵,赐书亦多,所称阿育王山房藏本者也。侍郞身后,归于宗人公之手,以其为长子也。先和州公仅得其十之一。宗人子孙[最无聊,再传后,]尽以遗书为故纸,权其斤两而卖之,无一存者。先宫詹平澹斋亦多书,诸孙各分而有之,遂难复集。和州春云轩之书,一传为先应山公,再传为先曾王父兄弟,日积月累,几复阿育王山房之旧。而国难作,[尽室避之山中,藏书多难挈以行,留贮]里第为营将所踞,见有巨库,以为货也。发视皆书,大怒,付之一炬。[于是予家遂无书,难定,]先赠公授徒山中,稍稍以束脩之入购书,其力未能购者,或手钞之,先君偕仲父卽以钞书作字课。已而,予能举楮墨,先君亦课以钞书。吾乡诸世家遭乱,书籤无不散亡。吾家以三世硏田之力,复拥五万卷之储胥,其亦幸矣。双韭山房者,亦先侍郞之别业,在大雷诸峰中,今已摧毁,而先赠公取以颜其斋者也。”又《春明行箧当书记》:“予年来陆走软尘,水浮断梗,家书五万卷中,常捆载二万卷以爲芒屩油衣之伴。舟车过关口,税司诸吏来胠箧者如虎,一见索然,相与置之而去。雍正癸卯,留滞长安,米贵,居大不易,不能不出其书质之。适监仓西泠黄君闻余之有是举也,请归之于其邸。黄君之邸,与予有十里之遥,过此以往,萧晨薄暮,偶有考索,策蹇驴而爲剥啄之声者,非予也耶?鸡黍之请,自此殷矣。”

《谢山年谱》:“乾隆元年,先生入庶常馆,借《永乐大典》读之,钞高氏《春秋义宗》、荆公《周礼新义》、曹放斋《诗说》、《刘公是文钞》、《唐说斋文钞》、史真隐《尚书周礼论语解》、袁正献、正肃《文钞》、《永乐宁波府志》,皆世所绝无而仅见者。”昌炽案:先生《钞永乐大典记》,见《鲒埼亭集外编》。



二八○、董熜谓瑄 董蠡舟铸范

太卜三梦先致觭,郑人讼鹿更迷离。

拨灰缩粕何须尔,转瞬钟鸣欲觉时。

《两浙輶轩录》:“董熜字谓瑄,一字纳夫,乌程人。诸生,雍正甲寅荐博学鸿词。著《江南诗文集》。陈世修序略云:‘谓瑄沈静嗜学,家富藏书。又尝游其外王父曹秋岳先生之门,倦圃所藏人间不经见书,谓瑄独窥之,故学有原本。’”昌炽案:倦圃之婿名师植,字圣衣,一字汾园,乌程诸生,亦见《輶轩录》。

张鉴《梦好楼记》:“《周官》太卜掌三梦,而《列子》六候与经不异。三曰思,五曰喜,其为气淫于藏,则有余于内,不足于外,一也。里中有沈默之士,曰董子铸范,读书志古,不慕荣禄,于书靡不窥,而犹病其藏家之少,阅市之浅,颜其所居之楼曰‘梦好’,棐几竹榻,百城面南,以寄其深爱笃嗜之思。”又云:“自宋欧阳氏信奝然日本古文之说,而后之託安国《孝经》,以暨毛渐《三坟》、丰坊《鲁诗》,不一也。以子之梦,其必拨灰之缩粕,神游域外,将远驾乎皇侃《论语义疏》、《七经孟子考文》之足贵,不大快欤!”又云:“余曩在琅嬛仙馆,校文渊阁未收之书,得百有数十种,皆非世所经见,心欲钞其副而苦无力。然则余之校不过一梦,而子今之梦又焉知不为得郑人之鹿者邪!铸范名蠡舟,乌程人,为余同年,云帆先生子,世家旧姓。近见其藏书目,所得盖不少矣,遂为之记。”



二八一、王藻载扬 杨复吉列欧

秘囊已作君山赠,流电飘风不再来。

几等青田花乳癖,闭门三日泣琼瑰。

《苏州府志人物传》:“吴江王藻字载扬,平望人。好为诗,初业贩米。尝题《桃源图》,编修沈树本见之,极口延誉,遂游京师。乾隆元年,荐举博学鸿词。罢归,好蓄宋板书、青田石印章。有友借观,误坠地碎,垂泣三日,其风趣如此。”又:“杨复吉字列欧,乾隆壬辰进士,归班需次,年未及壮。好聚书,王鸣盛深推服之。”

《逊志堂杂钞》:“余好藏书,借钞于卢抱经学士、王西庄光禄、吴槎客明经、杨列欧进士。”昌炽案:列欧所著,有《梦阑琐笔》云:“宋汪颜章《浮溪文粹》明初版,用茧纸印,后附罗鄂州遗文二篇,乾隆庚辰购之张太史损持后人。又周霆震《石初集》,较他本多几倍蓰,损持先生任兴国时所钞。壬寅岁鲍渌饮过访,见而爱之,余因持赠。后有《元文选》之役,向渌饮索之,久无以报,存亡不可必矣。”
二八二、孙从添庆增

鸳鸯不惜度金针,字字书林座右箴。

三折肱为医国手,广长舌是佛家心。

《稽瑞楼书目》:“《春秋经传类求》十二卷,邑人孙从添、过临汾同撰。从添字石芝,好聚书。”

黄丕烈《藏书纪要跋》:“孙庆增所藏书,余家收得不下数十种,其所著述,